***李岚儿又告诉云儿,在妙宁院的旁边,有一个智秀楼,云儿的两个姐姐就住在那里。
云儿听了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娘儿倆人就这样又平平静静的过了十来天。
······
妙宁院
张氏躺在妙宁院次间的紫玉珊瑚屏的软榻上。
张嬷嬷给张氏揉着头道:“二太太就是心眼太实在了,成日里忙到晚,也不知道歇息,奴婢看着是揪心的疼啊!要是累坏了,可怎么办啊?
二太太,您要多休息呀!”
张氏闭着眼睛舒心的道:“没有办法呀!谁让我能干呀!再了合府里除了我,不是老的老,就是病的病,谁都指望不上呀!”
张氏又对张嬷嬷道:“枇杷膏给老夫人送过去了吗?”
张嬷嬷:“晌午就给老夫人送过去了,老夫人高兴的直夸二太太孝顺呢!”
张氏慢慢的又道:“那可是上好的枇杷膏,我的兄弟在朝廷任殿中,是他托了好多关系从太医院得来的。
老夫人虽然总是不得老爷的宠。
可是她也还算护着我,多孝顺点是应该的。”
张嬷嬷讨好的:“二太太的极对,关上了门,咱们可是一家子,二太太的心思,老夫人想必也是知道的。”
张氏没有话,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浣洗院里,那两个死不了的贱货最近怎么样了?”
张嬷嬷蹙着眉道:“二太太不是奴婢不尽心,那两个贱货命硬的很,那个贱货,几次都死不了啊!
她们还待在浣洗院呢!”
张氏叹了气:“这就是我的命啊!我是目下无尘啊!可是二爷他偏偏是非要拿着大粒的沙子迷我的眼啊!
就这样吧!后天二爷就回来了,大房不可能不让她们见到二爷,也别太打脸了。
你以前她们穿得像是叫花子,
大太太这两天给她们送衣裳过去了吗?”
张嬷嬷蹙着眉头道:“奇怪的很呀!奴婢也想不通啊!这个大房的大太太是变着花样的,给浣洗院里的贱货送好吃的吃食,可就是不见给她们送穿的衣裳,
奴婢这两日还过去问了胡婆子,胡婆子,她们穿的还是像个叫花子。
胡婆子这个势利眼,现在也把她们当主子了,不敢招惹她们了。”
张氏:“蠢啊!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大房,这就是想臊我的脸啊!不用管她们,明天找几件衣裳给她们送过去,总不能称了她们的心,我善妒虐待她们吧!”
张嬷嬷听了,马上对张氏:“谁敢二太太善妒?奴婢绝不饶她。
二太太是这个世上最最心慈的人。”
张氏笑了笑,点了点头。
张嬷嬷接着又道:“李岚儿的衣裳好找,
就是那个孽障太了,怕没有合身的。”
张氏想了想:“你去凤儿那里看看,
不管好赖对付一件拿过去,以二爷的性子,他也不会细看的。”
张嬷嬷应了一声:“便宜她们了。”
然后就殷勤的服侍张氏歇息了。
第二天旁晚,浣洗院的院子里,暮色沉沉,只有院门前挂着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着,更显得格外得孤寂。
李岚儿和云儿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数着星星,就又听见了胡婆子的声音:“哎呦,这不是绿翘姑娘吗?绿翘姑娘来了。”
院门打开了,绿翘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她来到了院子中间站定,云儿打量着这个穿红着绿的丫头,绿翘的眼睛也一直看着云儿,
只见这个丫头嚣张的将怀里的一个包袱扔在了地上。
然后用手指着李岚儿,高声道:“这是二太太赏给你们穿的衣裳,明天记得穿上,若是有半点差池,哼!有你们的好看。”
她完后,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云儿扭身走了。
门咣当一下子关上了。
李岚儿从地上捡起了衣裳要给云儿穿。
云儿坚决不穿,
李岚儿哄着云儿:“云儿啊!别生气了,云儿还没有见过爹爹呢?明天云儿就可以见着爹爹了,还是穿上吧!穿漂亮点,爹爹会喜欢的。”
云儿看着李岚儿问道:“刚才的那个丫头是谁?”
李岚儿:“云儿啊!我们不要理她,那就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有个**岁了,现在伺候二姐呢!是二姐的贴身丫鬟,她是张嬷嬷的女儿。”
云儿听了没有话。
武安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五日
一缕和熙的阳光从青瓦的屋檐照了进来,西北风吹着窗户上的旧纸“啪嗒,啪嗒”的作响。
这天一早,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周夫人来到了浣洗院,浣洗院里热闹了起来,周夫人看着云儿笑嘻嘻的道:“云儿,你今日就能见到爹爹了,高不高兴啊!”
云儿低着头没有话。
李岚儿对周夫人道:“大太太,云儿不肯换衣裳呢!”
周夫人:“不换怎么能行呢?还是换上吧!来,大伯母给云儿换衣裳。”
云儿只有点头换了衣裳,
但她就是不肯脱里面破着洞的旧袄。
周夫人只有将件那绿翘送来的,鹅黄色半新不旧的撒花烟罗夏衫套在了外面。
周夫人看着云儿穿在身上的衫子:“这件衫子好像是锦凤以前穿过的,还是大了,现在改也来不及了。”
云儿不要紧,她就将袖子挽了上去,
李岚儿用针线把下摆往里缩了缩,勉强能穿。
李岚儿则换上了那件宽大肥短的、墨绿色的,半新不旧的丝绸罩衫。
周夫人拉着云儿反复交代:“云儿啊!我们今天就要出这个浣洗院了,在外人面前,乖云儿就不能再叫你的亲娘叫做娘亲了,
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她们告诉了二太太,你和你娘亲就会有麻烦的。
云儿以后要叫二太太娘亲,因为二太太才是你的嫡母。”
云儿不解的问道:“那云儿的亲娘,以后,云儿该叫什么呢?”
周夫人笑着道:“云儿的爹要回来了,他会给你的亲娘抬姨娘的,云儿以后就可以叫亲娘叫做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