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店小二，浅丘这才走了过去。
那张脸，笑意显得十分的浓郁，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和自己没有太大关联的人，却像是极为亲切一般。
就连那话里也满是调侃味:“老前辈，你若是一直做这样的亏本买卖，未免也太不划算了些！”
被他这么一说，舒青山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
那神情，或多或少有点困惑感:“小子，在你的眼中，这居然回事亏本的买卖？”
难道不是吗？
浅丘的心里面本能性的跳出这样一个念头来，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开口，而是继续用那种眼光瞧着对方。
“老酒鬼可是什么本都没有出，就赚了这酒钱，如果这样的买卖也能算是亏本的，估计这世上也没有谁敢做着生意了”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可偏偏的，少年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辩驳才好，他那嘴角微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别人还是自个:“前辈说是那就是吧，反正小子前来，也不是为了这事！”
刚准备往下切入正题。
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便被舒青山给打断了:“喝酒的人最怕别人来瞎折腾，老酒鬼在这一条上忌讳得更甚，你有什么话，还是等老酒鬼喝完这酒再说吧！”
“可？”
那种不心甘依旧很明显，但舒青山并没有打算给他机会，那话刚一落下，他整个人便有回过了头去，仿若不在搭理这小子一般。
这样的氛围下，浅丘也只能强行的将那么急切感给压了下来。
好在对方手中的酒已经不多，他就算是再躁，这点时间还是能够忍得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难为他，舒青山原本的习惯，那是大口大口，豪情万丈，小饮小酌之类的就像是和他没有任何的关联一般。
可这一刻，他却放慢了许多。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怕弧度大了，会很快就透了底似的，就那般的，至少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舒青山的动作才停下来。
将那眸子回转到少年身上的时候，赞赏味没法掩饰:“小子，你现在的性子可是成熟了不少，咱们俩第一次在鄞州城见面的时候，你那个火爆脾气！”
还真是！
这一点浅丘没法去反对，连他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又何况是别人呢，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这样的改变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稍微的沉默了一下，他只得顺着那话回应道:“你的变化倒是不大，依旧是贪杯如命，小子就在想，是不是要和你的距离拉开些，否则和你变成了一个样，岂不是尴尬得紧？”
这话像是故意在‘嘲讽’着对方。
当然了，舒青山恍若没有听到一半，别说生气了，就连最为普通的反应都没有，他那手这么一甩，酒壶应势而出，直勾勾的落到了桌面之上。
别说强撞击下的碎裂了，就连摇晃都不存在。
那身形也猛的站了起来:“走吧，酒喝完了，再说这些空话也什么意义可言，要是去得晚了些，那妮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估摸着这以后的酒，你小子是不会请了！”
三句话不离个酒字，想想也是醉了。
不过他的话倒是说得不错，时间没拖一分，虽然欧冶惊鸿并不一定就会有危险，可将她留在碧游宫里，却无疑会变得更加的被动。
舒青山的脚步并不快。
再好的酒量，可以保证人不醉，但却很难让人做到完的清醒，特别是空缺的那段时间，酒意上头，这种感觉无疑表现得更加明显。
而且浅丘有种直觉，对方好像是故意再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不能去催，要是惹恼了，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碧游宫距离银州城本来就不算远。
差不多能够看到宫殿所在的时候，已经有些入夜的光景。
今儿个的月色不错，光芒映射之下，可谓是朦胧一片，既不至于完瞧不见路，对于隐匿踪迹也有很大的帮助。
反倒是那大殿之前，火光融融，声音阵阵，像是在举行某种庆祝仪式。
今儿个柳飞花收了关门弟子，有这样的动作也很正常，而且这算不得坏事，人在高兴的时候自然就会放松警惕。
瞧着这一幕，浅丘终于明白。
感情先前那老酒鬼慢慢腾腾的举动，无非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而已，夜色降临，有些事情就要容易得多。
“你可跟好了，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老太婆的心机，可不是那萧瞎子能够比拟得了的，要是事情折腾大发了，老酒鬼也未必能够保得了你！”
话来得很谨慎，这可不像是舒青山的作风。
也正是因为如此，浅丘知道他不是再开玩笑，轻轻点头应承的同时，那神情也明显凝重了几分，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丝毫不打算挪开。
“小子，我只是让你小心些，可没让你这般死瞪着，让人发毛！”
似乎有点不满浅丘的反应，舒青山忍不住皱了皱眉，被他这么一说，少年人还真有点小尴尬，的确，那弦也绷得太紧了些，表现过头了。
他有些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发，仿若借助这样的方式想将那丝尴尬驱散掉一般。
老酒鬼倒是没有打算和他去过多计较的意思，那嘴角又微微的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你也用不着这样，若是事情成了，就把这些都折成酒钱吧！”
额，又扯了回来。
浅丘的心里面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呢，这样也好，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总比欠了人情要好，舒青山的头很快转了过去，把眉皱的弧度虽然不大，但他自个还是能察觉得很清楚。
心里面也隐隐的嘀咕道:“这小子又有什么能耐，为什么老酒鬼会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呢？”
这样的困惑，一时间他也得不到答案，又或许只是幻觉而已。
罢了，就随它去吧，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那柳飞花，快二十年没见的故人，要真闹腾起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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