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念叨了两次,显然那情况他自个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也是,自从被萧如燕带着出了北门渡到现在,他连衣服都没有换,几天的时间折腾下来,本来就够糟糕的了,偏偏还沾上血迹,以及先前直撞出来的粉尘,可谓是各种颜色都有。
“你也是!”还想着去调侃他几句的,欧冶惊鸿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一般:“你这手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叫,浅丘的目光自然也转移到了手上。
虽然有纱布之类的缠着,但仍旧没有能阻止那血液往外沁,甚至因为扩散的缘故,还更加的显眼了几分。
虽然明知道掩饰不了,那手还是本能性的往后放了放:“没,没什么的,只是被尖的东西给刺着了,已经上了药,过几天就能好了!”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不信,自然也骗不了对方,毕竟若只是一般的伤,瞧起来那有那么大的阵仗。
欧冶惊鸿毫不犹豫又朝着他靠近了些:“让我瞧瞧!”
那语调,就像是再命令一般,给人一种无法回避的感觉,再说了,这儿的空间并不大,就算是想退也没有地方可退。
稍微的犹豫了下,浅丘也只能将手伸了出来。
瞧着它,欧冶惊鸿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难受,她缓缓的将那手拿捏住,好一会才轻声的问道:“疼吗?”
最看不得就是这样的光景,手上的疼痛感像是都不存在了一般,浅丘试图着去安慰她道:“真的没什么了的,只是刚才爬上来的时候太用力了些,又撕裂开了,你相信我,只要不乱动,很快就会好的!”
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整个人又后悔了起来。
就算真的是这么回事,也不能这么说,那不是让对方变得更自责吗?
欧冶惊鸿的嘴角,突然间有些往上挑,就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一般:“你呀,还真是个呆子,无缘无故的跑到这儿来做什么,要知道我当时的话就该说得再狠一些就好了,你也就!”
“你说得再狠,也没有用!”没等那妮子说完,浅丘便直接打断了:“因为我知道,你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是真心的,再说了,我不是答应了你爷爷,要把你送到碧游去吗,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就为了个承诺?”欧冶惊鸿似乎有点不心甘。
“其实,你当时并没有说错,瞧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天下怎么还有这般漂亮的可人儿,从那一刻起,这条腿就像是不属于我了一般,我就是想走,想逃,都再也迈步开道!”那手,猛的翻折了过来,紧紧的将对方的手握住。
施加的力量可不小,就像是怕自个一松手,那妮子就会再一次的溜走了一般。
疼痛感,自然难以避免,而这种感觉,在此刻,却俨然没他当做是一种安慰,好让自己的内心更加真实。
这算是再表白了,浅丘不明白,自个怎么突然间就有了勇气。
欧冶惊鸿并没有急着回应他的话,只是将那双眼睛停留在这少年的脸上,从那目光里,她能够很清楚的看见自个的身影,好一会,才轻轻的回应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这氛围,配搭上崖顶的景致,也算是绝了。
浅丘沉浸在其中的时候,甚至有些个无法自拔的感觉,他还想这能去说点啥,可突然间,欧冶惊鸿却将那被握着的手,硬抽了出去:“不过你真以为本姑娘就这般好追,凭这里一两句甜言蜜语就中了道,你的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些吧!”
转变也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浅丘一愣之下,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双眼,满是惊讶的味道,就连身子也直勾勾的怔在了原地。
瞧着她这般模样,欧冶惊鸿那笑意变得浓郁了起来,手往那鼻子上这么一指:“说你是个呆子,你还真是一个呆子,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瞧瞧你这反应,上一次你都能识破,这一次,怎么的就糊涂了呢?”
“又开玩笑,怎么女人都这么善变呢,她是这样,那萧如燕也是这样,上一次要不是那老酒鬼提醒,估摸这现在自个就应该在青州了,日子也不知道!”心里面暗暗的嘀咕道,想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间停了下来。
有些不敢往后面去想。
那满月古井里所瞧见的一幕,有些不是时候的浮现了出来,不但思绪接不下去,甚至还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席卷了来。
“你怎么了?”或许是察觉到浅丘神情的异样,欧冶惊鸿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被她这么一问,浅丘自然惊醒了过来,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底,可不能当着这妮子的面说出来,所以他只能假装着笑了笑,用言语来搪塞道:“我再想我为什么会这般糊涂呢,难道真的是呆子吗?”
这样的理由,也亏他想得出来。
毕竟刚才说到了这个话题上,也能够掰扯得过去,欧冶惊鸿还真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一句玩笑话那般较真:“你呀,想这么多干嘛,我们赶紧下去吧,再待在这儿,还不知道你那脑袋里会冒出什么奇异的念头来呢?”
倒也是!
想到了那一处,浅丘甚至连待在这崖巅都觉得很别扭。
他第一次到这儿来是被萧如燕带上来的,而现在,就感觉她也在这上面一般,他还真怕在这儿多呆上一段时间,有些话会在不经意之间漏了出来。
所以当对方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他也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犹豫。
目光瞧了瞧手,又瞧了瞧那悬崖,神色有些为难的道:“可我们该怎么下去呢?”
那话音还没有完落下,欧冶惊鸿的手就已经抓了过来,就那么纵身一跳,连带着浅丘都已经被硬生生的带了下去
这一刻,她才微微的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很得意:“不是还有我嘛,你在担心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