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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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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北域,距离瑶池三百五十万里之外,有一个曲州。曲州在北域默默无名,远离北域中心地带,既无天地奇珍,又非人杰地灵,但北域的山川祖脉就坐落在此处。

云断山脉,山如其名,山脉绵延不断数千里,陡峭入天,横断白云,乃是北域排名第三的庞大山脉。

断山,位于云断山脉的中心地域,人迹罕至。

一个‘断’字,道尽了此山的特点,山脉具有两重奇景,山下葱葱绿绿、而山巅之上却是白雪皑皑,山腰处古松苍翠,奇石兀立,还有一道道灵泉涌动,汇聚成一道宽广的河流。

断山周围尽是深山,古木参天,原始密林遍布,深山中多妖兽,又没有珍贵之物,所以这一带并没有宗门,是一片无主之地。

“嗖!”

今天断山却迎来了一位访客,一只由神玉祭炼而成绿竹玉舟,泛着各色神光,从虚空缓缓驶来,上面立有一名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女,乌黑发亮的秀发及肩,气质空灵,一身雪白的衣裙,随风微微飘动,似乎要飞仙而去。

“唉,只剩这一处了。”少女叹息道。

她仰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正是柳梦瑶。她来到云断山脉,已经三年时光过去了,可是仍然没有找到想要的那件东西。

在后世,威震荒古时代的吞天魔罐,在云断山脉一条干涸的古河道旁,被大寇涂天捡到。柳梦瑶按照记忆找到了这条河流,不过在十几万年前的今天,河流还未有一点干涸的迹象。

三年前,自己为了寻找吞天魔罐,留下一封信,就偷偷跑出瑶池,一直找到现在。而且这三年前,她道宫秘境已经圆满,然后不断积累,压制,再积累,再压制,直到完美无瑕才选择渡劫时,一朝爆发而出,定能震惊当世。

柳梦瑶独自一人,闯荡在这片荒凉孤寂的北域大地之上,这一路上,她足迹所到的绿洲小到方圆数里,大到方圆上千里,遍布在红褐色的无尽大地之上。

柳梦瑶这一路走来虽然没遇上那些,太上长老级的大寇,但道宫,轮海境的流寇却是无数,还有少量四极之境的头目,他们往往成群结队的出现,身骑异兽来去如风,无往不利。可惜在遇到柳梦瑶后便被永远的留了下来,为柳梦瑶带来了丰富的杀戮经验,实力大增的同时声誉大振。

“果然如此,十几万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说是沧海桑田都不为过,虽然涂天是在河道中找到的吞天魔罐,但是在这个世界当中,修士的力量太过强大,谁知道河流几次改道?”

眼前这条河道,很广阔,河水干枯有一段时间了,它源头在山中,从里面绵延到了远方,在天上看下去如同一条蛟龙。

她沿着河流走向,在两岸各两百里范围内,掘地千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几乎将地底岩浆挖出来了,结果连个瓦片的影子都没见着。

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阻止着她,让她无法找到吞天魔罐。

“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放弃修行,但还是没有找到,难道历史真的不能改变吗?”

柳梦瑶有些迟疑了,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按照《完美世界》中的说法,时间是一条长河,小的分支未定,但大势不可改变,而贯穿遮天书的吞天魔罐,因果太大了,逆乱岁月的人没有好下场,改变不了什么,自己也会因此消亡。

如果是这样,自己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不,未来的事,未必不能改变。”

柳梦瑶神思清晰,目光坚定了起来,“过去不能改变,只是因为不能承受改变带来的莫大因果。”

“但是,又有什么大势,能比我穿越的因果更大?”

“未来由我来创造!”

柳梦瑶双眼明亮,心中所想,从口中念出,话音不高,却如一声声道喝,席卷八方,震的苍宇隆隆。

柳梦瑶收起绿竹玉舟,准备返回瑶池,心中却在考虑,下次要不要把西皇塔带来,把云断山脉打包带走,回家慢慢找。记忆之中的涂天是在河畔偶然捡到的,但是他捡到的时间距今至少还有一千年以上。

柳梦瑶猜测应该是一些地脉变动、震动的时候将吞天魔罐罐体给从浅层的地下给拱到了地面的河畔边上。

当然有可能是故意让它浮现出来的。

“果然,现在在河畔寻找是找不到的,要么还在她的道场之中要么在地下。”柳梦瑶沿着河畔寻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

穆然,她停了下来,“咦?!源头在山里?莫非?”柳梦瑶神色惊疑不定,心中微微颤动,她想到了有可能的位置,她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地方,或者说它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断山的形状,明明断山就在眼前,明明在山下生活了一个月,但她确实想不起断山的样子。

毫无疑问,断山能够淡化自身的存在感,柳梦瑶心情激动,看来这次的收获比想象的还要大。

柳梦瑶心中空灵,默念西皇经,一种莫名的道韵在流转,渐渐的与断山融为一体,她看似一步步慢慢沿着干涸的河道却走向山里,接着她并指如剑,晶莹如玉的手指隔空虚凌斩,射出一道炫目的光华,如一道长达数百丈的利剑。

“喀嚓!“

光剑砍在山体上,直接将很多石头树木斩碎,断口平滑无比,如切豆腐一般,更是在山后的地面,留下一道深数十丈的恐怖大裂缝,竟是直接将断山斩成两截!

“嘭!”的一声,地下冲出一大块被湿润泥土包裹着的物体飞入柳梦瑶的右手中。神力冲出,握着被泥土包裹起来的物体轻轻一震,泥土顿时脱落,就露出来它原本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呈土灰色的罐子,缺少罐盖,罐子很是朴素,就像是普通人家用的普通陶罐。

“果然是吞天魔罐!”柳梦瑶深深呼出一口气。

吞天魔罐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罐体之上朦胧的印记,细看活脱脱的一个人印在上面,最重要的是那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脸印记。

三个月后。

轰~

一声轻响,一个虚空黑洞悬在她头顶上空,上万道乌光冲出,一个古朴的陶罐露了出来,混沌之气弥漫,在虚空中沉浮,上面烙印着宇宙初生,开天辟地,太初有道等骇人听闻的景象。

三个月的时间逝去,她都在祭炼吞天魔罐。经过三个月的祭炼她终于算是有了轻微的联系,可以粗浅的使用,柳梦瑶对于这半件帝兵有了最初步的掌控。

“准备好了,也是时候该去迎回你的另一半了,”在柳梦瑶的掌中,一个古朴的陶罐缓缓的浮现,“你应该绽放出自己的最璀璨的光芒,而不是被尘埃覆盖,等到两千年后才重见天日!”很快,她就能集齐这件古来最惊艳的大帝以身铸成的帝兵了!

柳梦瑶勾动苦海,属于她的浩瀚的神力注入,陶罐微微复苏了,可惜的是,它并不完整,没有完整的帝兵神祗在其中,根本做不到彻底的复苏,只是拥有极道法则,在相应的神力供应下,展现应有的战力罢了。

但是它是由女帝完整的帝躯铸成,拥有部分大帝肉身的本能,而帝躯不灭,会本能的重塑在一起,此时此刻,借助镌刻在罐体之中的烙印,清晰的感应到了另一半帝兵的所在。

“就是现在!”柳梦瑶目光如炬,力催动了吞天魔罐,打出了极道一击。

仙光照耀,光束如一道匹练,一条虚空通道被开辟而出,而吞天魔罐震动,将她纳入罐中,转身便冲入了通道之中,进入罐盖所在的地方,要与其合一。

柳梦瑶呆在罐中,任由魔罐带她远行而去,在这一刻,她发现时间紊乱了,一会儿过的很慢,一会儿又很快,刹那间与久远,犹如经历漫长的一个世纪,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最后,她被魔罐吐出,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道场之中。

这是一个无比古老的道场,沾满了岁月的痕迹,道场之中充斥着柔和的光辉。

道场的中央,是一座又一座巨大的山峰,悬浮在空中,底部平整,充斥着浩瀚的威压,让人颤栗。

柳梦瑶抬头注视道场上空,不由目瞪口呆:道场之中的光辉,尽皆是由空中漂浮着数以千计的拳头大小的星辰所发出的。数千星辰自动浮起,演化成一小片星域,星光灿烂,内部的那座巨峰一下子变得无尽遥远,宛如立在宇宙另一端,这是一片被人以**力炼化成的一片小星域!

到了近前,柳梦瑶看到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万丈瀑布垂落,将山峰半遮,这并非水泽,而是混沌长河,自崖壁上垂落,茫茫一片。山脉很壮阔,巍峨磅礴,气势雄浑,高有万仞,远远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没有尽头。

每一座山峰都格外的宏大,高耸入云,最为奇特的是山巅都被削平了,如一座座巨大的平台,插立在云朵上方。

走到峰顶上,可以看见一方道台,荡漾着镇压万古的威势。在古朴的道台之上方,一个古朴的陶盖呈现,在虚空中沉浮,在上面有一个鬼脸印记,吞天魔罐的盖子垂落下成千上万道乌光,如雨帘一样密集,丝丝缕缕,是如此的醒目。

半件极道帝兵横在空中,上万道乌光冲出,一片朦胧,如同有生命一样,盖上面那个鬼脸印记,泪痕居然在流动,魔罐的盖子是以狠人的头颅炼化而成的,是帝兵的精华所在。

“轰!”

轰隆一声,陶盖抖动,罐身冲天而起,滔天帝威冲起,根本没有人催动,魔罐自己就合一了。

魔罐合一,顿时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弥漫,隐约间竟然浮现一道模糊的女子虚影,她神威盖世,一脚踏下便可让四方崩塌,吞吐宇宙星辰,内部无比深邃,仿佛有一片宇宙星空,将日月都可吞纳进去,而后化成了一口黑洞,吞噬万物。

这是极道帝兵的感应,这是天地间最为奇特的一件帝器,是一位大帝的血肉之躯祭炼而成。以自己的本体为仙料,铸成无双帝兵。

而自己,则从当中脱出神胎!

一只黑陶罐在柳梦瑶虚空上沉浮,自主复苏,无上威压自魔罐透发而出,垂落下一道道仙辉,将柳梦瑶缭绕。护持着她让人忍不住要跪拜下去。

狠人大帝,可以说是古今最惊艳的人,关于她有着太多的传说,所有评价都难以概括。

吞天魔罐的盖子上面,那个鬼脸印记挂着泪痕,但却也有笑容,忧伤中有阳光。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泪水模糊笑颜,这或许就是狠人大帝的一生,是她的内心体现,也许没有一个人了解。

有人说,鬼脸印记是这位大帝年幼时所绘,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从此以后她与天下为敌,很不开心与忧伤。

纵然无敌天下,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短暂的幼年记忆,因此成为了其独有的标记,烙印在了魔盖上。

就是这样儿童涂鸦一样的痕迹,却让每一个人都胆寒,想到这位绝世大帝的一生与手段,众生莫不慑服。此物无人催动,但依然有这样让人心悸的波动,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宗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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