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传来程远远的声音。
齐霁循着声音跑到卫生间，看见程远远捂着肚子坐在马桶上，面色非常的不好。“肚子疼？是拉肚子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
齐霁慌了：“能站起来吗？我们去医院！”
程远远忍着剧痛靠在齐霁身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玄关处，齐霁正要开门，门铃忽然响了。齐霁打开门，齐霖站在外面。
“开门这么迅……远远怎么了？”
“少废话，你来得正好，快点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
医院。
齐霁在走廊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齐霖坐在墙边的凳子上，脸色非常难看。
不知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绿灯终于亮起，齐霁和齐霖同时迎上去，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二位放心，手术非常成功。”
齐霁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我们可以去看她了吗？”齐霖问。
“可以，没问题。”
几小时后。
程远远睁开眼睛，齐霁迅速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这是……”
“急性肠胃炎，医生说出现了肠道穿孔，但是手术很成功，过段时间就能出院，不会有问题了。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妈了，他们订了最早的航班，最多明天就到了。”
“嗯。”程远远被齐霁扶着坐起来，“我手术前好像还看见你哥了，他人呢？”
“他上卫生间去了。”
说着，齐霖正好从病房门口走进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难受。”程远远有气无力，“我要吃东西，醋溜土豆丝腌笃鲜，香辣土豆丝地三鲜！”
“这么能耐？说明你没啥事啊。”齐霖见着程远远还有力气闹，放下一颗心来。
“我还要小鸡炖蘑菇蘑菇炖小鸡！”
“恐怕你现在连皮蛋瘦肉粥都不能喝，只能通过静脉注射给你补充营养。”齐霁替程远远掖了掖被角，说。
“算了。”程远远依然有气无力，“我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接近贺南书那家伙的注意呗。毕业MV，你为我们学校的毕业生拍一支MV，说不定还可以找他当主角。”
“拍照片他都不愿意，你觉得他会愿意拍视频？”
程远远躺下：“嗯，我病糊涂了吧。”
*
程远远又一次睡去。齐霁穿上衣服，拿起包，“你要去哪？”她听到齐霖问。
“学校。我觉得远远说得有道理，我可以尝试一下。我认识H大摄影部的副部长，我可以跟她讨论一下，目前看来，毕竟贺南书也算H大的门面担当之一，如果摄影部要求他拍几张照片或者一段小视频，他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所以，远远拜托你照顾一会儿，我会尽早回来。”
齐霖打了个响指：“Okay！”
*
太过无聊的齐霖坐在床头打游戏，一直到傍晚时分，程远远掐着饭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吃饭。”
“你要暂时忘记这个话题。”齐霖并没有抬头，“不然我带你吃鸡？”
“也成。”
于是等到夜间齐霁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两个低头族正打得不亦乐乎。
“打他！在你背后！”
“你才小心，不行，我给你个急救包。”
“毒圈来了！……那有辆车，快快快，上车！”
……
“咳咳。”齐霁咳嗽两声。
“快干掉他！快点！又来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漂亮！”
“咳咳咳咳！”齐霁咳嗽四声。
“Yes！吃鸡啦啦啦啦！”
“咳咳……”
“怎么了？外面下雨淋感冒了？”
齐霁正要咳嗽六声时，程远远终于回应了她。
“我来看看你，看看本来应该很虚弱的你。”
“感谢绝地求生，感谢Bluehole（绝地求生游戏开发团队）！”
“不感谢我？”齐霖非常不满。
程远远瞅他一眼：“也成。感谢齐霖。”
齐霁对他们这种幼稚的互动早已习惯，放下包，对齐霖说：“哥，不早了，你回去吧，我照顾远远就行。”
程远远道：“你会打绝地求生吗？”
“绝什么地求什么生，十一点了，你早该睡觉了。”齐霁有些无奈，“我明天再叫哥过来陪你打不就行了。”
“你要我来我就来吗？我这么没有面子的吗？”齐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仍然嘴贱。
站着的和坐着的女孩一起拿四只眼睛瞪他。
“我当（重音）然没有面子啦！走了。”齐霖赶紧把门带了。
“你真考虑我的提议了？”
“说了一下想法，茶茶觉得我说的挺好的，H大的春夏秋冬，主要拍夏。”
“这么俗气？”
“以爱情为主线，这样作为宣传片的话对那些才经历高三的人比较有吸引力。”
“还是很俗气。”
“你能不能让我说完？”
“OK。”
“以爱情为主线，拍一个从校服走到婚纱又重回校园回忆往事的故事，拍摄的重点当然是放在校园上，我的计划是两对CP以上，学霸、学渣、校花、校草、胖子、冤家，这些人设都会有，所以由摄影部出面拜托贺南书拍三四个镜头没问题。”
“……”
“讲完了。”
“嗯，不错。现在就可以拍冬季的是吗？”
“对，由于快毕业，所有同学聚在一起跨年，这是我们要拍的第一场戏。正好还有两个星期过年，选人不用我来，所以我安心地等两个星期就行。”
“秋天呢？怎么拍？”
“我们讨论过了，就上几个镜头的纯景，以此表示时光飞逝，他们摄影部有库存。”
“茶茶这么相信你，我为她默哀十秒钟。”
“不——他们本来就有拍毕业宣传片的打算，所以我相当于是去帮忙的；而且他们社大部分是大一大二的小朋友，听到我一专业人士去帮忙可开心。而我最需要感谢的人，就是你，程远远小姐。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我允许你加入我的跟班队伍。”
程远远拉过被子躺下：“我有个问题。”
齐霁点头，替程远远掖了掖被角：“问。”
“你对毕业宣传片这么上心，对你当年立的flag有什么帮助？”
“……”
*
接下来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有些乏善可陈，程远远的父母焦急地来看望她，等到程远远出院才走了，但程远远和齐霖莫名其妙组成了吃鸡阵线联盟；齐霁准备着H大毕业宣传片的事，两个星期后，世界迎来跨年夜。
齐霁再次再次确认了参演人员的名单，再次再次精准无误地找到“贺南书”三个字，再次再次地舒了一口气。
齐霁支起三脚架，躲在摄像机后面偷偷观察远处终于来到的贺南书。
他今天穿着一件颇有英伦范的灰色羊绒呢大衣，格外突出他颀长的身材，从这个角度看……他……走过来了！
在齐霁想好如何应对之前，贺南书已经走到她面前：“你也在这？这就是你说的下一部作品？”
齐霁内心做了一万个深呼吸：“不是。但是你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来了，所以七个月后也应该会如此。”
贺南书点点头：“行。”
“贺南书，你听过阿波罗和达芙妮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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