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那些松树越发高大，逐渐隐天蔽日，像极了《暮光之城》里的森林。
这时的路上已经很难看到车辆了。
齐霁半个身子站在车子外面，脸早就被呼啸的大风吹僵了，但走到桦皮岭这里，齐霁忽然兴奋起来，因为这里实在是一个拍摄的好地方。
于是坐回车里，对贺南书说：“模特，到你发挥作用的地方了。”说着活动了下肩膀：“终于可以搞事情了。”
贺南书听话地靠边停车，但齐霁的下一个要求却让他顿了一顿。
齐霁上下打量了一番贺南书的衣着，是非常简单的白T和黑色九分裤，但她看着似乎十分地不满意，于是道：“换衣服。”
“……换成什么？”
“你有没有紧身T恤？黑色的军绿色的……等会，”齐霁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贺南书的胳膊，“屈手……可以，有肌肉。换一件紧身的T恤，我去外面，你在车里换。”然后一脸郑重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说着打开车门出去。
贺南书：“……”
为什么把他说成了小媳妇一样的角色……
但他还是听话地换了。
出了车子，齐霁眼前一亮，原来贺南书真的这么闷骚地带了一件穿起来这么性感的紧身T恤啊。
难道是为了勾引她？嘿嘿嘿……
咳，想什么呢！干正事！
二十分钟后，齐霁看着拍出来的成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郁郁葱葱的森林前，停着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道路上带着下雨后未干透的印迹。穿着紧身短袖黑T的男人坐在车顶，一腿屈起，一腿伸直，注视着道路前方，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和坚毅的下颚曲线。
贺南书也凑过来看成品，齐霁抬头看他：“你……都长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去读博士啊。”
贺南书：“因为……知识就是力量？”
齐霁被噎住了，又问：“你不是天天在搞论文吗？哪里来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
贺南书想了想，回答：“可能也是因为，知识就是力量吧。”
齐霁一记大慈大悲千叶掌就打过去。
*
出了草原天路，当然还是草原。
所谓十里不同天，刚才还阴沉着带着雾气的云逐渐高耸起来，透过稀薄的云层，可以看见穿透下来的阳光。道路两旁的草原仍有着起伏的趋势，车子行进间可以看到路旁忽闪而过间落而立的电线杆，没多久，一个小镇就进入了两人的视野。
小镇的道路不算平整，房屋也是低低矮矮的，只是店铺和银行的名字会在汉字旁边加一串细长的蒙文。
折腾这么久，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和昨天一样，贺南书先是照着导航找到了前一天订好的宾馆，将车停好，行李也放好，就牵着齐霁出门找吃的。
小镇虽小，但房屋都按照东西南北整齐地排列着，齐霁想，估计这就是北方人用东西南北认路认得那么溜的原因。
经过了一个菜市场，终于找到满满一条街的饭店。
齐霁图方便，直接进了路口第一家店。这是一家普通的火锅店，但是大草原上，自然不会这么平庸，尤其是齐霁看到菜单之后。
草原就是好啊，牛羊肉又正宗又丧心病狂的便宜。
酱料也和南方不同，齐霁吃着不太习惯，贺南书倒是驾轻就熟。
“你这是地域歧视！”
贺南书有点懵：“什么？”
齐霁：“为什么我从来没吃过韭菜酱这个东西！”
“……”
“……”
“可能因为你漂亮。”
正吃着涮羊肉的齐霁被这句话噎住，痛苦地咳嗽出来，贺南书连忙递过一杯水，齐霁喝了水终于好了一些，然后问：“……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贺南书似乎还认真地回想了一番，然后掰起指头：“我算算。和你谈过，和你谈过，还有……和你谈过，没了。”
贺南书这是……变异了吗？
他以前，可没有这么说过人话啊。
原来恋爱还是个可以让人设崩塌的东西。
不得了不得了。
吃完饭，两人像走流程一样，从饭店走回宾馆。
齐霁觉得自己都能预见未来多少年后的生活了。
虽然说平淡无奇，但似乎是值得珍惜的生活。
齐霁忽然有些向往。
今天两人打算早点睡，明天好早点出发。于是回到宾馆，齐霁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澡，准备玩会手机就睡觉。
但才躺下的齐霁，就看见了穿着浴袍抱着电脑进来的贺南书。
齐霁立即抓住一个枕头抱住：“你怎么过来了？”
贺南书回答：“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不好。”
齐霁一头雾水：“所以呢？”
“我房间旁边的人在看电视，很吵。”
齐霁只好说：“那你睡那张床。”
但贺南书直接坐在了齐霁的床上，还非常自然地拉起被子坐了进去。
这次贺南书解释得很快：“我在想，反正要失眠，不如抱着你失眠。”
哈？
虽然从贺南书的脚碰到她的脚的时候，她就在提醒自己不要矜持，但是她毕竟是一个活了这么久没有谈过恋爱连小黄书都没看过的正宗纯情少女。
抱。着。你。失。眠，每一个字对她的杀伤力，都很大。
说了这句话，贺南书就打开电脑，心无旁骛地工作起来，没了别的动作，也不说话了。
安了的齐霁胆子大起来，把脑袋悄悄地往贺南书那边凑过去，想看他在干什么。
嗯……是一些她大概看得懂又看不太懂的东西。
虚心好学的齐霁（手动狗头）干脆直接问：“你在干什么？”
贺南书道：“找人。”
“可……你这是一堆乱码啊。”
贺南书：“你大学的时候不学计算机？”
聪明伶俐的齐霁（再次手动狗头）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客技术吗？”
贺南书：“差不多。”
“找人为什么要……难道你在找某个在逃通缉犯？”
贺南书：“……差不多。”
齐霁鼓掌：“厉害了。”
贺南书手上动作一直没停：“为了以后能养活你，我当然得什么都做了。”
齐霁表示没听懂。
这跟养活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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