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风看着陵端铁青的脸色，面上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小声问道：“要不要我收起来？”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那寒冰池的水，他怕是毕生难忘了。
“继续！”陵端低吼着，似乎是在强行压住自己的怒气。
顾承风无奈，偏过头去，专心看着屏幕。他手一转，画面便切换成了另一个。
这是慕楚楚最后一次去慕府，也就是林月娥去世的那个场景。
画面里，慕楚楚一脸震惊。她紧紧皱着眉，泪水慢慢积满了她写满不可思议的双眸。她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口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代表脆弱的声音。
慕霄和叶心莲还在旁边，她不能让他们瞧见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
她一步一步，十分缓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她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就如同小腿处被绑了千斤重的钢铁，连抬脚都变得十分困难。
垂在身侧的那只空闲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力度大到指甲陷进了肉里，已经开始往外冒出点点血珠。
她亦是顾不上这份楚痛，甚至说是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儿身上，光是那一截血红的衣角，便足以称为锥心之痛。
她不用走近去瞧，也知道那是什么。叶心莲的那些低俗的手段，她也是深有体会，清楚非常。
况且，林月娥一生清贫，朴素十分，又何时有过这鲜艳的红色衣衫？又何来有将其穿在身上的机会？
越走越近，那血腥味便越来越浓。
模糊的视线中，隐约能瞧见她的双眸里都是绝望和惧怕。她明明发丝凌乱，胡乱的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可慕楚楚就是能感觉到林月娥的想法。或许，这就是宿主慕初一同自己生母的血浓于水的亲情的力量。
她趴在地上，裙子黏在身上，贴在地面。
这般的紧贴，将她的腿部轮廓尽数展现了出来——那本该装着她的假肢的地方，如今，却是空空荡荡。
她不敢相信，亦是不能接受，叶心莲竟然已经心狠至此。那假肢的摘除又怎么能是一介对医学一窍不通的人可以随意办到的？她是生生掰了下来，还是又动用了些惨绝人寰的手段？
慕楚楚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慢慢跪下去，轻轻地将林月娥揽进自己的怀中。
她被扶起来的时候，下颚还有鲜血滴了下去，血泊里瞬间又多了一层粘稠的圆晕。
她的手无处安放，觉得不管是用什么姿势都会让林月娥不舒服。她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想要就这样将她留住，可是她不敢。
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张被风干了的白纸，脆弱的很。仿佛，她一用力就会将她捏碎，然后随风而去，无影无踪。
慕楚楚一脸绝望，就那么抱着林月娥跪在地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无声的哭泣着，整个人静默的可怕。
而她的衣衫也已经被林月娥的血染的通红。
龙修煜就隐藏在慕府的院子外，通过躲在墙角的观察，他恰好可以看见慕楚楚的一脸生无可恋，看得清清楚楚。
他今天过来，其实是过来打探消息的。
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毒发他就掉落在了慕楚楚的那处破院子里。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巧合，但他总是觉得这事与慕霄脱不开关系。
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么这下毒一事的背后一定少不了龙湛。
看着慕楚楚的痛不欲生的模样，龙修煜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这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没成想，他的王妃也有这么脆弱的模样。
想到这里，龙修煜又不禁自责起来。当初，他因为在龙国调查不到任何与“慕楚楚”的消息，可顺着她的母亲的线路倒是查到了慕府。于是，他便更加怀疑她的身份，疑心她是慕霄派来的细作。以慕初一化名，再以医术取胜，在王府打探消息。
由此，他便自作主张派了暗影暗卫在她的院落四周潜伏监视，也顺便保护好她。
他的本意是想通过她不在王府的日常生活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再根据此来对她的身份进行排查。所以，那群暗卫也多数侧重于绕着慕楚楚转，而忽略了林月娥。
他还记得，他说过会保护好她娘。可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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