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为什么？”
方常呆愣愣的看着上了雪橇车走远的墨风等人，又看了看身前空地上好大一片蜷缩着身体直哼哼的联盟军随从，不解的问薛天。
“呵呵！”
薛天笑着拍了拍方常的脑袋，道：
“常儿啊，你别管这是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就是我们晋人与他们之间的区别，而且说到底，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们晋人的武者最少，但却比遍地都是武者的他们都要强大一些的原因。”
“为什么？”
方常歪着脑袋问出了第二个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抛弃，不放弃，所以我们团结，又因为我们团结，所以我们就强大，很简单的道理！”
方常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用薛天说透，只是简单过脑子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真谛。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救苦救难这种可以当菩萨的事情，我们当然是要积极的去干的！
裴光，安排人把这些人都给我送到伤兵营去，给我用最好的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们都康复起来，然后送去小野岭矿山！操，现在正缺劳力呢，可不能浪费了！”
一听说将来要把这些人都送去小野岭矿山，刚对薛天的善良举措生起几分敬仰之情的方常立马就改变了想法。
在方常心里，自己的老师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双面人，一面天使，一面恶魔。
对自己人，也就是对晋人，他可以做到绝对无原则的好，就好比说来天北建城的那些征调来的民扶，还有直到现在都还源源不断的往新城涌的那些难民。
给民扶发工钱加餐食，给难民免费分房子，免费发放粮食甚至是发放御冬的衣物，这些都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哪怕他再有钱。
可自己老师就这么干了，而且还干得无怨无悔，乐此不疲！
可对于外族人，呵呵，那他就是一个十足十冷酷的大魔王了。
在那夜在桑干河外围的阻击战中，方常亲眼看到，数万西凉大军在自己老师面前化为齑粉他都没眨一下眼睛，最后更是命令神武卫千里追击，彻底的将西凉人在晋土上的所有势力瓦解，清除了个干干净净。
沙龙威沙将军因为在胡水沟一战中没有做到歼了除司徒家人以外的所有敌人，足足被他指着鼻子骂了大半个月。
还有就是如今的小野岭。
一场空前的钢铁工业大发展，自家老师的一句‘我只要产量’，可就算是把两万天北战俘送进人间地狱了。
小野岭矿山方常去过，亲眼见识过两万天北战俘惨状的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里除了负责看守的西北军司军卒以外，几乎部都是行走的地狱鬼魂。
……
啪！
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正在脑海中跑马的方常立马就惊醒了过来。
“嘿！你个小王八蛋，为师硬是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咋地，想当逆徒不是？”
“噢噢噢！学生刚才走神了，还请老师责罚！”
早已习惯了薛天肢体教育的方常赶紧的弯腰低头缩脖子，摆足了一副受教的模样。
“为师问你，两个月前交给你的那张图纸完成得怎么样了！”
“火炮的那张？”
方常小心的不确定的问道，因为最近几个月老师交给自己的图纸确实是有点多了。
“对，就是那张！”
薛天点头道。
“嗯～做是做出来了一些，只是实验过后的效果都不怎么理想，毕竟需要填装的发射药的量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冶铁坊灌浇出来的炮管还承受不住那股爆发力，这一次两次的还好，可要多来上几次，那就得炸膛！”
方常皱着眉头回道，他也很为这个问题烦恼。
“钢水里的气泡问题还是不能解决吗？”
“解决了一些，可还是不能做到部解决，现在冶铁坊的工匠们成天成夜的都在研究这东西，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成果了！”
方常这话的安慰性质很强烈，薛天听出来了，但他一点都不失望，毕竟这是个即便是在那个世界里，也是整整花了几代人的精力才解决的工业问题，现在的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冶铁技术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老师，虽然火炮没成，但第三代的怒焰齐奔我们却是已经按照你给的图纸做出来了，哝，你看，这就是我跟行健师弟做出来的新东西！”
知道方常他们的不易，薛天正待鼓励这家伙两句呢，却只听他又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一缩手，就从腰间的革带里抠出了一根手指长的金属物事。
“子弹！”
薛天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怔怔望着方常手心里摊着的那颗跟自己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的子弹。。。
“嗯，对，第三代的怒焰齐奔主体倒是早就做好了，可就这小玩意儿，硬是整整花掉了我们四五个月的时间，中间试了无数种方法，最后才成功的把铅块制成的弹头加装到铜皮管制成的发射药弹壳里面去，真真是费了好大的心力！”
这他娘的就是绝世天才，就是真正的军工大神，在这种人面前，哪怕是身为人家授业恩师的薛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其实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货。
“可有试过？”
惊讶归惊讶，薛天还是没忘了关心重点问题。
要是没试过，弄出来的只是个徒有其表，却没有用的东西，那可就是空欢喜一场了。
“嗯，试过了，很成功！”
方常骄傲的回答道。
“相较之前的怒焰齐奔，操作和威力方面可有所不同？”
薛天继续试探问道，没见到子弹之前还好，那时候没指望，但现在见到子弹了，心里莫名生出了其它更多的指望后，他竟有了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有很大的不同！”
方常继续耐着性子解释，不知不觉间，老师和学生的角色已然彻底调换。
“这第三代的新式怒焰齐奔因为发射的是这种弹壳弹头一体的子弹，所以跟老式的怒焰齐奔比起来，他不但节约了一道加塞铁矢的流程，而且还能自动退壳，完省去了二次发射时需要清槽的时间，只需要直接再次填装便可以继续发射。
而更为关键的是，相比较起笨重的铁矢，弹头的发射速度更快，穿透距离也更远，更准，一里外的铁皮标靶，瞬息的时间它就能将其穿透！”
听完方常说的这些，薛天就无声的笑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咕哝着除了他以外，谁都听不太懂的话。
“八一杠，左轮枪，九五步，五四五一小手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