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会,酝酿措辞。
“你之前不是说你前进,我退缩是我们的相处模式吗?现在我前进了,你能不能也不要退缩了。”
感情中最忌讳的就是相互猜忌,谁也不主动,到最后越隔越远。
“你真的想清楚了?”
闻言,我再次点点头。
“你要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未来的难题只会越来越多,甚至连生活都没办法自理,时间久了,总会厌烦的。”
我语气笃定,“不管你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他眼眸中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在闪耀。
就在我以为他要回应我什么时,他突然挑挑眉,转移话题,“我要去洗澡。”
我只能岔开话题,主动推他进了浴室。
内心小声嘀咕现在洗什么澡。
将水放好,见顾青州正准备解开上衣的纽扣,脸一红,我赶紧避开目光,支吾道:“我先出去了。”
最后,不管他在后面说了什么,我都只当没有听见,急匆匆往门外走去,顺带上了门,心仍旧跳得厉害。
环顾顾青州的房间,摆设和以前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
往里间走,只见一大排书架镶嵌在墙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我迟疑了一会,从里随意抽出了一本书,竟然是有关经济方面的杂志。
拿出一看,封面上竟然是顾青州的照片,不由一笑,这人还真自恋。
只见封面上的顾青州一身银灰色西装,目光深邃,脸部轮廓如刀刻。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当手滑到顾青州那双腿时,心中传来一阵阵抽痛。
多希望是场梦。
等了好久,浴室里都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心中有些慌乱,我往洗澡的地方走去,站在门前,敲了敲门,“洗好了吗?”
静默了几秒,从里面传来了他清冽的声音:“把我衣服拿来。”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连这茬都忘了。
随即走到衣柜前,打开最左边的一个格子,果真看到了里面放置的是他的内裤。
过了这么久,他放置东西的习惯还是没有变过。
习惯驱使,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如同和你一起走过多年岁月,朝朝暮暮的人突然有一天离开你的身边,就像是心被挖走了一块。
将衣服找好,我瞧了瞧浴室的门,没任何动静。最后,我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浴室里有热气飘荡,看起来有些缥缈的感觉。
我将衣服拿到他的身旁,瞥见他**的上身,随即避开了目光,不再多看,“我,我出去了。”
“这么着急走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靠在浴缸里,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的脚步随之一顿。
“帮我把毛巾拿来。”他命令。
我瞥见旁边挂的毛巾,将其拿到他面前。见他迟迟不接,我不得不往他面前递了递。
他盯着我,目光深邃如旋涡,过后,伸出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我一把拉进了浴缸里。
身上顿时沾满了水,鼻子也一不小心涌进了水,一脸咳嗽了好几声,咳得我的肺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干嘛?”
身一热,我定眼一看,自己竟然躺在了顾青州的胸膛上,气息完交缠在一起。
“一起洗澡。”他轻轻说。
脸颊越来越烫,我双手支撑着就要起来,睨了他一眼,“你是疯了吗?”
“你不是说要待在我身旁?”他又将我一拉,双手一软,又重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胸口上下起伏。
“现在待在我身旁和我一起洗澡岂不是更好?”
“你别闹了。”
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我怕要是再不离开,心都会跳出来。
奈何他一只手圈住了我,使得我无法轻易动弹。
“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想我?”
他的气息缠绕在我的身上,身一阵酥麻。
我垂眸,呼吸不畅。
“嗯?”
“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嘛。”我随口快速应答。
“听说你还去相亲了。”顾青州突然提起,盯着我。
我一时眼神闪躲,不知道顾青州是怎么知道的,说话开始断断续续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是纪南一直拉着我去的。”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觉得快要闷死,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立时说:“又想走?”
满室散发着浓浓的暧昧气息。
我轻咳了几声,脸颊滚烫,“我怕压到你了。”
他突然嘴角一勾,“那换个姿势?”
我抿紧唇,突然隐隐约约感觉下方有什么东西在抵着,产生了变化。
脸又羞得通红,我用尽身力量,走出了浴缸,脚一刚接触到地板时,因为沾满了水,一时脚滑,重重摔倒在地上。
耳朵一震,能听到骨头振动的声音。
真疼。
咬紧牙齿,没有叫痛,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顾青州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扶我起来,“没事吧?”
我侧眸看他,他身上已经裹了浴袍,头发上还沾着水滴,正关切看我。
我没看错?
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难道真是我的幻觉?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顾青州依旧站在我的面前。
“你……的腿?”
他先开始一脸疑惑,随后见我指着他的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没回答我。
“你的腿是好的?你能站起来了?”我不敢置信。
他面色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在我面前嗯了一声。
心情瞬间错综复杂,一面是激动他能站起来,一面是他刚刚竟然在骗我,害我刚刚那么担心。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难道觉得骗我很好玩?”
语毕,转身想要离开。
见不到他的日日夜夜,我做梦都希望他能够再次回来,能够站着走到我面前。
刚走没几步,我的手臂就被他拉住了,“骗你是我不对,我是怕你觉得愧疚才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想要知道你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我嘀咕了一句,“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
心情错综复杂到了极点,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刚刚可是说了,要一直待在我身边,难道说过的话要反悔?”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继续装蒙。
“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他突然凑近了我一些,盯着我的嘴唇,“让你更清醒一些?”
我赶紧低下头,“不用你提醒。”
他抱住了我,身上独有的气息包裹着我,“从今以后,我不会赶你走了,你也不要再妄想从我身边逃离,我们都不要这样折磨彼此了。”
后来,我才知道,从今以后是多么漫长,漫长中皆有更迭。
喉咙一哽,我点点头。
凡尘事多,何必件件在意,人生不过数十载,白驹过隙,到最后遵从自己内心的能有多少?
顾青州拥着我许久,谈及在国外康复的那段时光,眼眸越发深长。
“是不是很疼?”我看了一眼他的腿,眸光闪烁,语气沉重。
他突然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发,“疼什么?我皮厚,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便不再多问,知道他怕我担心,不言而喻。
“其实当时心里不是没有害怕过,尝试站起又倒下,倒下又站起,一直在失望与希望之间徘徊,很害怕这一辈子要是站不起来怎么办?”
我眼睛有些酸。
“身处异国他乡,时不时会想到你,会想到你在干什么,每次只要一想到,心中的信念就又增加了一些,到最后,我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站起来,回来见你。”
我更加拥紧了顾青州,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感谢生活。
当我讲这件事情告诉纪南时,纪南满脸惊讶。
“何棠,你真的想好了?”
我点点头。
做任何的决定都不是轻易得来,必经深思熟虑。
纪南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眼神中竟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我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我知道你在替我担心,但是现在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俗话说人不要往火坑里跳两次,害怕承受不住。一个人辗转了这么久,想着要是自己真的老了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歇了一口气,我又说:“曾经也想过,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一个人将就过一辈子,可是内心始终有个疙瘩,这样岂不是委屈了自己的一生,也耽误了别人?始终有些不甘心,人活着总是要有些追求的,反复挣扎,我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
纪南一直认真地盯着我,眼眸清澈。
“之前我仍然有所顾虑,害怕走错一步,步步皆错。可是当我看到他不顾一切救我,那一刻我才顿悟,我是多么害怕失去他。这一生遇到的事情不胜其数,更何况是有时来凑热闹的意外,我不想再这样退缩下去了。”
纪南坚定看向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何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勇敢走下去,只要你幸福就成,毕竟裹着茧生活多累。”
累,就脱下重重包裹,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做了这个选择后,生活的轨道仍然还在继续。
最近杂志社邀请到了一位国外的模特,叫乔伊。早在当初国际男模大赛中,获得优秀的成绩,杂志社能够邀请到,实属荣幸。
在和乔伊交谈之时,我才发现他会说中文,说的还特别好。
“你中文真好。”我忍不住夸赞。
他坦然一笑,“其实我也算是半个本国人,我母亲是中国人,之前去了国外,才认识了我父亲。”
他侃侃而谈,目光深邃,尤其是拍照时,眼睛特别有神,是不是混血的人都长得这么好看?
在给他拍照时,他动作姿势拿捏的十分到位,一看就是专业的,我连声夸赞。
到了下班时间,我刚准备离开,刚走到拍摄场地门口,身后传来了乔伊的声音。
刚回过头,就看见乔伊在我后面,朝我走来,嘴角带笑。
“怎么了?”我一脸诧异。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待会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乔伊的邀请大方,丝毫不扭捏。
我略显不好意思,“怎么想着一起吃饭了?”
“我就觉得和你很聊得来。”
我笑了笑,还是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待会还有事。”
乔伊抱着理解的态度看我,点点头。
我礼貌一笑,随意往外瞥了一眼,竟然瞥见路对面是一辆熟悉的车,和乔伊道别后,往路对面走去。
走近一看,只见顾青州坐在驾驶座,微微眯起眸子看向我。
我直接打开门,坐了上去,系好安带,抬眸,见顾青州的目光仍旧还落在我身上。
“你一直看我干嘛?”
“你终于舍得过来了?”他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我一愣,随即解释,“今天拍摄的事情有些耽搁了,你不是也说要晚点过来接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没事就来了。”顾青州一语带过,又问:“刚刚那人是谁?”语气顿时僵硬了不少。
“谁?”
我脱口而出,过后想到了刚刚和乔伊交谈的画面,想必刚刚的一幕完被顾青州看见了。
敢情这人是在吃醋呢。没想到还是个醋坛子。
“噢……”我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你是说乔伊啊,他是我们杂志社最近请来的模特,怎么?你也觉得他很帅。”
顾青州抿紧嘴唇,抿成了一道线。
我只当没有看见,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乔伊还很幽默,挺健谈的。”
“所以你刚刚才和他聊了这么久,都舍不得过来了。”
“应该吧。”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要不是瞥见你在这里,我没准还能和他多聊一点时间。”
顾青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硬着嗓子,“看来我下次还要晚点来了。”
他重又紧抿嘴唇,只是提高了车速。
看着身旁快速倒退的风景,我捣了捣顾青州的胳膊,“你开这么快干嘛,这样很危险。”
年龄越大,担心的事情反倒越多了,就连平时过马路,即使显示的是绿灯,也要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误后,四周没有车子驶过,方敢迈步。
不是多此一举,而是心中多了一分牵挂。倒也是应了那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由得回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外出时,母亲总是会一直提醒我,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当时只觉啰嗦,哪有那么多要注意的事情。
等有了圆圆,为人母后,我才清晰地了解到了当初母亲的心情。
直到经过路口,指示牌上显示的是红灯时,车子才停了下来。
顾青州一只手搭在窗沿上,随意看向前方,就是不看我。我知道,他在生闷气。
“你吃醋了?”
他拒不承认,“谁说我吃醋了?”
你的样子哪里不像吃醋的样子?
“我刚刚和你都是开玩笑呢,乔伊只是我工作的一个对象,我完没有往那方面想,你完没有必要吃醋。”
他依旧不肯承认吃醋,突然一问,“我帅还是乔伊帅?”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挽着他的胳膊,“当然是你帅了,乔伊哪能和你比。”
顾青州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终于肯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算你识相。”
我松了一口气。
他又不忘提醒我,“只不过你下次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刚刚和他笑得那么欢。”
“我知道。”我笑着点头:“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也要相信你自己。”
“那当然。”
他随后紧握住了我的手,“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车开到一半,我接到了来自笔迹鉴定中心的电话,说那边有消息了,随即让顾青州掉转方向。
“怎么了?”顾青州略带疑惑看向我。
想到之前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顾青州,今天正好有机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张远那天将那份带着父亲签名的文件给我时,意识到笔迹的问题,没过多少时日,我便将文件送到了鉴定笔迹的地方。
他反问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我一时语塞,当时并没有和他在一起,本着不想麻烦别人的心情,自己处理。
好在他没再继续问下去,随即转口:“下次这种事情你记得要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我点点头。
“没有什么难关,是两个人过不去的。”
他的话让我的心一暖,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那是我毕生以来,一直想要追寻的光芒。每当我奋力去追,总是有一双魔爪,束缚着我继续往前走,使得我离那希望之光越来越远。
现在终于近了。
到达目的地后,我和顾青州快速下车,往里面走去。
那人瞅见我眼熟,还不等我开口,笑道:“你是来取结果的吧?”
我点点头,心情竟然有些紧张,尤其是在快要和结果碰面时,心情愈加慌乱。
他将我之前的文件放在我面前,陈述事实,“经过我们专业的鉴定,这两份的签名还是同一个人。”
心嗡的一声,笔迹是同一个人,一刹那,线索好像又在我面前中断。
结果没出来之前,我还在想着江梅应该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模仿了我父亲的签名,想要通过专业的鉴定,检测出来。
现在,这样的结果摆在我面前,我一时想不通,难道是当年我父亲同意了签名?
得到结果,我挪动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紧紧将文件篡在手心。
顾青州在一旁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轻声说:“别担心,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稍微摇晃的心又定了一些,嗯,不能放弃。
“现在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会帮助你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坏人能笑一时,却不能笑一世。
想到有东西落在了他那里,我便跟着顾青州的车到达他所住的地方。
车子停了下来,我和顾青州下车后,远远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上一震。
李泌涵朝我和顾青州走来,看向我的目光中夹杂着浓浓的嫉妒。
“青州。”
她轻喊了一声顾青州的名字,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顾青州没有及时回答,我自然不吭声。
李泌涵像是猜到了什么,紧皱眉头,“你和她在一起了?”
细听,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颤抖。
顾青州理所当然地在他面前点点头。
李泌涵眼睛瞬间变得猩红,“青州,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你忘了当初可是我在国外陪着你。”
“我早就和你聊过,你没必要这么做,你陪我一事,我不胜感激,可是感情的事情从来不是靠勉强得来,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我不甘心!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这份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李泌涵说着揪心。
顾青州自始至终,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看李泌涵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还是好好一个人想一想,千万别再做什么傻事,别被冲动冲昏了头脑。”
顾青州撂下一句话后,直接在李泌涵面前,拉起了我的手,往里面走去。而我也没有开口说一句,余光瞥见李泌涵的目光狠狠落在我的身上。
女人的嫉妒真可怕。
有些人为了爱情,爱得执迷不悟,甘愿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爱与不爱从来就是一念之差,有些人不爱就是不爱,你以为的惊天动地,对他来说,其实什么也不是。你在这面感慨颇多,在他的心中却惊不起半点风浪。
走回屋里,我发现顾青州握着我的手心都在发汗。
“在想什么呢?”
顾青州突然凝眸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啊。”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和李泌涵之间的事情?”顾青州兀自猜测。
“怎么会?”
“你放心,我和李泌涵之间完没什么,早在国外,我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
在顾青州还没有说完时,我便打断了他的话,在他面前肯定地点点头,目光坚定。
他轻笑了几声。
自从乔伊应邀到我们杂志社来拍照片,我无缘无故就收到了别人送过来的鲜花。
“何棠,你的花。”
笑着接过那人手中的话,我面带疑惑。
“哎呦,这么好看的花,谁送给你的啊?”
同事皆是用打探的目光看着我,语气中都带着打趣的意味。
我没多说,回到座位,发现手上的那束花,上面没有附带任何卡片,心里更加觉得满头雾水,一时想不到会是谁。
是顾青州?
仔细想想,我又觉得好像不可能,他完没必要将花送到我工作的地方来。
没有多想,我直接将花放在一旁。
“恭喜你,如愿以偿。”
不远处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用去看,我都知道是玲子。除了是她,还能是谁。
不太明确她话中意思,我还是厚着脸皮说了一声谢谢。
“真是苦了我们泌涵了,付出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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