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进去的人是甘语蓉,甘语蓉坐下蒲团后,将自己的签条递给方丈,方丈将签条放到一边。
“方丈,根据签意,现在我的未婚夫,他是我的良人吗?”甘语蓉问道。
方丈摇头,“施主,你与谁都不会有好结果,与谁都无法走到最后,与其徒增悲伤,何不孑然一生,孤独终老呢?”
“这是为何?难道我命中克夫?”
“你的命数已定,儿女情长不过是你的累赘,日后你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还请你远离他,越是情到深处,你带给他的痛苦就越深。”
“方丈,难道毫无办法了吗?”
“毫无它法。”
甘语蓉凝眉,一时半刻,她也没有直接就相信方丈的话,而后起身退出禅房。
第三个进来的自然就是方念欣了,方念欣问道,“方丈,我身处世俗之中,碌碌无为,迷惘不知方向,修行蹉跎缓慢,还请方丈指明,我是否应该放弃修行另寻他路。”
方丈却是叹气道,“你身不在道,在魔。”
“方丈此话何意?”方念欣反问道。
“再说便是天机。”
“方丈是劝我入魔?出家人不应该是普度众生的吗?为何劝我走上歧路?”
“只是不同的路罢了,并没有正途歧路之分,若是你能坚守本心,不管身在何处,都是佛。”
“就像地藏王菩萨,身在地府阴司,依旧是菩萨?”
方丈满意地点点头,“聪慧。”
方念欣得到答复之后,也起身离开了禅房。颜承泽与甘语蓉二人在庭院里等候,看到方念欣出来后,甘语蓉问道,“搞定了吗?”
方念欣说道,“可以了。”
三人结伴离去,准备离开返回客栈,当三人刚刚出了法莲寺的大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呼叫,三人转身回头,看到了方丈正站在三人的身后,方丈走了过来。
“方丈,还有何吩咐?”颜承泽说道,他是三人中最为相信这个方丈的。
“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方丈从袈裟中取出一本经书递到颜承泽手中,“这是《圣天九幽经》,你收好,兴许有帮助。”
颜承泽感激地对方丈鞠了一个躬,“多谢方丈。”
方丈看大颜承泽怀里抱着的小黑,犹豫地片刻,最终说道,“再帮你一把吧。”
只见方丈的手掌按在小黑的脑袋上,在三人的注视下,小黑的羽毛快速长了出来,但其温顺地躲在方丈的手掌下。
“好了,我已经替它开了灵智,现在它也可以飞了,但是还不能带人。”方丈说道。
方丈的手掌一拿开,小黑“扑通”一声展翅飞起,直入云霄,在空中鸣叫。
“它会不会飞走不回来了?”甘语蓉指着空中的小黑说道。
“放心,她已经认主了。”方丈笑道,“好了,你们下山吧。”
三人告辞了方丈,而后沿着青石台阶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异变,方才还是阳光明媚,骤然间气温急速下降,最后竟然有雪花自空中飘落。
甘语蓉捧起手来,雪花簌簌地落入她的手掌心,“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下雪了?”
四周的人也好奇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议论纷纷。
法莲寺后院,司瑾瑜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院子里,从他身上散发而去的寒气,铺天盖地般向其眼前的禅房涌去,但是禅房此时却被一面金色屏障围住,寒气丝毫不得前进半步。
“地藏比丘,你想篡改天意?”司瑾瑜淡淡说道。
“天意只是要后土尊者顺利证位,其他事,也并非天意了。”
“这一世本可解决之事,你为何要将其拖上几千上万年,你我都清楚,他们俩并没有未来。”
“兴许还有一丝转机呢?”
“可能吗?”
“不可能吗?”
“你自持佛法无边,曾许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地狱空了吗?众生度尽了吗?”
“不曾。”
“你该明白,有些事不是谁能改变的,与其让两人痛苦煎熬,何不一时短痛,斩断这段孽缘?”
“若能将其渡入佛门,也能斩断虐缘。”
“你渡不了他。”
“尽力吧。”
“你一句尽力,却给天庭带来极大的变数。”
“既然有变数,就是有可能。”
“后土此世必须证位,她下凡证道已有一千余年,大地山川失去她的庇护,灵气日愈淡薄,生机褪黯,为保证大地山川阴阳均衡,她需在一百年内重归仙位,天庭已然不允许再有变数出现。”
“阿弥陀佛。”方丈叹气,不再出言。
“若是你再敢出手,妄改命数,休怪我不客气。”
司瑾瑜收回自己的寒气,转身离去。
甘语蓉三人回到客栈后,收拾好各自的物品,开始上路,这次是往抚林山而去。
抚林山是一座大山脉,现在小黑会飞了,三人不需要骑马了,可以直接飞行,飞行的感觉十分不错,做什么效率都会高上许多。
在森林里,三人低头寻找传说中的黑铁,黑铁并不是稀有产物,它在西域的山脉里十分常见,但是三人的运气并不好,在大山里闲逛了半天时间,完不见黑铁的踪影。
“感觉我们是在大海捞针。”甘语蓉气馁地说道。
方念欣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语蓉,你跟承泽在一旁休息一下,我自己去找,等找到之后再回来叫你们。”
“这像什么话?我们来西域就是来陪你找黑铁的,要是我们在这里纳凉休息,留你一个人去找,太没有良心了。”甘语蓉说道。
“小黑。”颜承泽突然冲天空叫了一声。
小黑在空中盘旋,听到颜承泽的叫唤,当即从空中降落下来,落到地上。
“小黑你是鸟类,在大山里,应该比我们这些人厉害,你有没有看到哪里有黑铁?”颜承泽问道。
“你傻了吗?小黑又没有见过黑铁,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黑铁?”甘语蓉说道。
“你见过黑铁吗?你不也没有见过吗?”颜承泽反呛道。
“可是我在书上看过,黑色块状就是黑铁石,黑铁石通过熔炼就可以得到黑铁。”
“煤块也是这个样子的。”
“管它是煤块还是黑铁石,总之先找到之后再鉴别。”
颜承泽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说道,“小黑,听到没有?黑色块状,去找找。”
小黑的翅膀扇动数下,飞了起来,飞到空中。
“小黑听得懂人话?”甘语蓉好奇地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法莲寺的方丈说他已经替小黑开了灵智,一般飞禽走兽需要修行几百年才能开灵智的,有了灵智就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了。”颜承泽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骗你的?万一他只是说说而已呢?”
“不会的,那个方丈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高僧。”
“你就这么确信?”
“对,我深信不疑。”
甘语蓉不坏好奇地盯着颜承泽,问道,“是不是你在禅房里听到他说了什么?比如说你以后名垂千古?就或者说,你能够得道飞升?别信他,他骗你开心的。”
“懒得跟你解释,总之我觉得他绝对不简单。”颜承泽扭头,不敢与甘语蓉对视。
三人继续在大山里寻找,过了一会儿之后,小黑竟然飞了回来,小黑落地后,一直在鸣叫,颜承泽推断,小黑是在说什么,只是语言不通,自己听不懂小黑的话。
“它找到黑铁了吗?”甘语蓉问道。
颜承泽问小黑,“你是不是找到黑铁了?如果是就飞起来。”
颜承泽的话音刚刚落下,小黑就“扑通扑通”地飞了起来。
“小黑好像真的可以听懂我们的话。”方念欣惊讶地说道。
“小黑,带我们过去。”颜承泽喊道。
小黑转了个方向,开始飞行,甘语蓉三人也掠空飞起,跟在小黑的后面,三人一鸟飞了好长一段时间,小黑才降落下来,甘语蓉三人也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
果不其然,地面上咋一看,有一块黑色块状之物,但是三人仔细辨认之后,发现这块黑色块状之物并不是黑铁,只是一大块牛粪。
颜承泽尴尬地说道,“小黑年纪还小,可能没见过牛粪这些东西,所以搞错了。”
小黑听到颜承泽这么说,似乎在伤心,低下头,“格叽格叽”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甘语蓉用手在小黑的后背上抚摸了几下,安慰道,“这不是我们小黑的错,小黑你已经比颜承泽这个杂鱼厉害多了。”
小黑把脑袋伸过来,在甘语蓉的手臂上蹭了蹭,毛茸茸的毛发十分柔滑,这让甘语蓉觉得小黑很可爱。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山洞?”颜承泽正眺望着不远处。
甘语蓉与方念欣二人扭头,顺着颜承泽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真的有一个山洞。
“一个山洞而已,说不定里面住着什么大蟒蛇,什么妖兽,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好了。”甘语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说道。
“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颜承泽说道。
“什么好东西都要有命用才有意义,你进去万一不是人家的对手,死在里面,里面就算有什么都与你无关。”
“要不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看一眼。”颜承泽不死心,继续说道,“我的修为高,就算打不过应该也能跑得掉。”
“你爱去送死就自己去,我们在这外头等你,先说清楚,就算你喊救命,我们两个也不会进去救你的。”甘语蓉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我要是找到好东西你也别想要。”
颜承泽掠空飞到山洞的洞口处,先是小心翼翼地从山洞外面观察里面的情形,山洞并不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连阳光都照射得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一览无遗,并不见什么妖兽之类的东西。
初步判断山洞里是安的,颜承泽胆子大了许多,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洞。甘语蓉看到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走了进来,既然甘语蓉与颜承泽都进去了,方念欣也只能跟进去。
“你不是说不进来吗?”颜承泽嘲讽道。
“怕你死在里面,进来保护你一下。”
颜承泽在山洞里仔细地观察,发现这个山洞绝对经过人工改造过,并不是纯天然的山洞。
“你们看墙壁,好像画着什么。”
方念欣比较细心,发现山洞里的三面墙壁上依稀画着一些铭纹和一些看不懂的字。
“这墙上画的会是什么?你们说会不会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我们练了之后就可以天下无敌了。”甘语蓉开玩笑地说道。
“就算是武功秘籍,你都看不懂,瞎练人家的武功,会走火入魔的,到时候变成奇形怪状的怪物,你就后悔了。”颜承泽说道。
“那你们说墙上这些东西是什么?”甘语蓉憋嘴说道。
“会不会是古人的一些图腾?”方念欣想了想说道,“又或者说这只是别人随便乱画的。”
“我知道这个是什么了。”颜承泽突然说道,“这个是一个阵法,叫做斗转星移阵。”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精通阵法的吗?”甘语蓉不大相信颜承泽的话。
“不是,它这里刻着‘斗转星移阵’这五个字。”
颜承泽用手指着墙壁上的字,这些字是用小篆写的,小篆比较流行的秦汉时期,这说明这个阵法有些年头了。
甘语蓉用手去触摸刻在墙壁上的铭纹,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而后换了块地方,再次触摸墙壁上的铭纹,依旧是同样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发现,想必上的铭纹,好像正在散发出灵气。”甘语蓉说道。
“瞎说,我刚才都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颜承泽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信你摸一下,真的,我绝对没有感觉错。”
方念欣伸手去触摸墙壁上的铭纹,发现甘语蓉所说不假,“真的有灵气在上面。”
颜承泽比较了解方念欣的性格,她一般不会说谎,于是颜承泽半信半疑地去触摸墙壁上的铭纹,发现真的如同甘语蓉所说,一股灵气正从铭纹中溢出。
“铭纹上溢出的灵气好像越来越浓厚了。”甘语蓉提醒道,“会不会是这个法阵已经被我们无意间启动了。”
“我们先出去。”颜承泽当机立断,决定先离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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