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泰化身的雾气此刻远远的飘离卡特所处的位置。
那里一团怪异的法阵中央，一个五彩缤纷的光球甚是刺眼。
光球上，大量光刺如同触角一样不时抖动两下。
望着眼前的大光球，亨泰感觉颇为烦躁。
就仿佛有人一直在他耳边重复，‘嘿！伙计，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一样……
他感觉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
不久前，亨泰抓住了即将脱离意识空间的卡特那灵魂之力的小尾巴。
而这一下触碰拦截却直接拦出了个怪事。
他当时只不过是觉得对方的歌很好听，想要多留对方一会。
所以在看到对方有脱离的意识后，本能的让意识团所化身的雾气冲了过去。
然后一把抓住了对方冲向外界的‘尾巴’。
结果两者相互碰触的瞬间，却产生了一种让亨泰预料不及的变化。
和第一次亨泰‘消融’掉对方不一样。
这次的后果，就连亨泰这个作为意识空间之主的存在，都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对方灵魂已经退出了自己的意识空间，但在亨泰的‘雾身’抓住对方尾巴的瞬间，却不知怎么的居然真的，又给他把对方给拽了回来。
而且拉回来的还不是对方两次进入时的那种异样感。
反而像是一种直接剥离了对方‘身体’中的杂质，完抽到了对方核心一样的触感。
就像是一种对方本来包裹着严实而厚重的外衣，被亨泰抓住的瞬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光突突不穿衣服的人……
那种‘辣眼睛’和尴尬的氛围，让亨泰几乎羞愧欲死。
并且对方未被拽回的表层彩色光束四下纷飞，炸成漫天光点。
几乎将亨泰意识空间和外界真实世界炸出一条通路。
让亨泰可以看到外界的景象。
虽然那仅仅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但亨泰还是看到了不少模糊的影像。
骷髅，是骷髅，几乎无法计数的骷髅。
让亨泰感觉无数突破天际的实力者，居然部都是骷髅！
这些骷髅眼眶中都透着各色淡淡的光影，就像是有蜡烛在其中燃烧、跳动。
和他幻想里，不，应该说很多小说场景中描述的大差不差。
不过随着卡特被拽回意识空间，亨泰却发觉情况不对了。
先是对方变成了一个迷你的光球。
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光束，就开始像蒙蒙细雨、机枪扫射一样，连绵不绝的从漆黑一团的意识空间壁障里穿梭而出。
这些光束几乎将亨泰的意识空间一下子给穿刺个千疮百孔，并且透出了外界的光华，亦将空间照射个通透。
可见度极大的增强。
……
所有的光束、光斑、光点，除了原生与这个空间内，受到亨泰控制的星斑型光源外。
其他的光源都一股脑的，涌向卡特所化的迷你光球而去。
光球开始越变越大，而一开始卡特所遗留下的契约法阵，也在这一刻突然闪烁不定。
……
哀怨的BGM，再次在意识空间内响起。
透入骨髓的哀伤，开始回荡在意识空间之中。
亨泰化身的雾气一下子被弄懵了。
整个雾气之体如同被凝固、固化了一样，直接掉落下来，几乎被压迫在空间壁障之上，动弹不得……
本来慢慢的向外排出星斑的雾体，在砸落的瞬间，如同受到了莫名的刺激，一下子挤出了大量光点。
这些光点悬浮入空，向着还未被其他星斑所占据的位置飘去。
其中更有不少的星斑，直接飘向了意识空间中，一开始的异物方位。
那里正是透明沙砾所处之地。
呲啦！
光点撞入沙砾，又是一阵光华透出。
刷！
无序、漏风的意识空间突然一静，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嗡！
随后如同万鸟归巢，空洞的缝隙受到弥补，极速恢复原状。
哀怨的歌声开始渐渐舒缓起来，破空而来的光源亦开始收束。
最终聚集在卡特所变的迷你光球之上。
最终一个像极了亨泰曾经看过的无限流小说里的主神大光球，出现在空间之中。
……
卡特此刻别提有多后悔了。
就在几分钟前，让他自豪并带着紫意的灵魂之火完没有了。
若非现如今条件、处境双双不允许。
他真的有剁掉了他……那原本泛白近石质的骨手的冲动！
叫你手贱，现在完了吧！
……
卡特感觉自己并不存在的心头，有了那么一股凉气窜起，并且伴随的还有一丝无法抹灭的恐惧。
因为，他此刻的外围是一层光球，那些都是他曾经分离出去的后裔、契约的骷髅们所化。
不是灵魂之力点燃的灵魂之火，而是一种更核心的事物。
有些类似此刻他自己的处境。
唯一不同的可能仅仅是他，还拥有些许的自主意识，还能够思考和感悟，而这些‘外衣’却没有了这种能力。
他们仅仅都是一些繁冗的意识流，就像是连本能都未能产生出来的无效数据流。
多余却又无法清除以及改变。
而作为这些数据流的核心，他却又偏偏被‘外衣’束缚在其中，无法抗拒。
而这也让觉醒自我的他知晓，他所组建的势力……完了！
不论最终外界还是否有麾下的骷髅存活，都已经和他无关了。
因为留存下来的估计都是新诞生，还未和他达成契约关系的‘自由民’。
而最让卡特感到不安的是，他的视野里最核心、最重要的那个‘菜单’正在出现变化。
与生俱来的界面，现在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天灾，模糊不清不说，还混杂了大量繁冗的数据。
就像是被病毒入侵了一样，乱码丛生。
最为奇怪的是，界面本身还时暗时明，不停的闪闪烁烁。
完就是一幅失灵待修的形态。
卡特的内心，此刻是崩溃的，因为这种状况他从没遇到过。
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准确的说，就连传承都没有留下这样的记载痕迹。
似乎自从进入这个空间之后，一切都开始脱离了常识，让他看不懂了。
……
而这样的情况下，也让意识空间内的两人搞不清楚对他们自身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