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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找上门的红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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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欧阳南关睡得很死,甚至因为翻身侧睡时呼吸不畅还打起了呼。

醒来的时候,欧阳南关感觉自己有点头痛,某种奇怪的香气索绕着他的鼻腔。这香气的味道很反常,有点象后世的化妆品和中草药的混合体。

感觉相当不适的欧阳南关睁开了眼睛,一片朦胧的红色立即填满了他的视野。这一下就把他吓醒了——他最近可没少做噩梦,每次梦中都是一片血红,浑身是血的梦疑和尚和东洲女尼瞪着眼睛望着着他,仿佛恐怖片里复仇的厉鬼,里反复吐着两个字:“抱秋,抱秋。”虽然他们的死与他完无关,但这种血腥的记忆实在是太刺激了,以致于他的大脑中反复出现这些记忆碎片的重剪和组合,吓得他经常半夜惊醒。

这次不是在做梦,欧阳南关发现,他的身上、被子上、床上、地上甚至四周的墙上,部都是一片片的红花,用红纸剪成的红花!这一吓可非同可,欧阳南关顾不得自己的头还在痛,直接就坐了起来。坐起身子后,他突然感觉自己人有点发软,居然一阵眩晕!

“这是怎么回事,剧情又发生了什么新变化?”欧阳南关花了好一会,才从眩晕失明的状态中慢慢回复过来,心中异常震惊。

一阵香风吹过,无数朵红花漫天飘落而至。欧阳南关看得目瞪呆,这个时空就有导演会玩这手了?还好,作为一个不信迷信的理工IT男,阅过无数恐怖大片的欧阳南关,还不至于被眼前这点花样就给吓倒了。

“欧阳南关?是你的真名?”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进了欧阳南关的耳中。

欧阳南关身一震,朝着声音飘来处望去,却是一个身黑衣蒙面的女子,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屋内。她挥了一下手,那些飘洒的红花就停了下来。欧阳南关隐隐约约看到有另两个黑衣女子快速离去了。

蒙面女子一双如夜明珠般璀璨闪光的双眸,停在了欧阳南关惊呆的脸上,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叫欧阳南关?”

“唔。”欧阳南关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来自东洲?是你编的,还是你真的去过东洲?你对东洲地理形胜了如指掌呀,就是原来的那个欧阳南关南关,怕也不及你之十分之一。”蒙面女子的声音里,有一种邻家大姐姐的味道,泌出一种庭院的芬芳,同时又给人一种强烈的被逼视感。

寒气袭遍了欧阳南关的身,这次是真的被人识破了?

一袭黑衣的蒙面女子,身材绰妙,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种翩翩公子的味道。她盯着欧阳南关的目光,居然带着一种**的戏谑,“怎么,你还不肯承认你的来历?”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欧阳南关硬着头皮反问道,他已经发现,自己被人换地方了。

“嘻嘻,居然还是一个嘴硬的子。”蒙面女子不怒反笑,她的笑声象银铃一样悦耳。轻轻咳嗽了两声,女子的声音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话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红花,你——,你是红花会?!”又是一道天雷落下,劈得欧阳南关差点七窍冒烟。自己不是参加完十四皇子的酒宴,回房间休息了么。好好的皇庄里头,还有南国公主和十四皇子坐镇,几千府兵围绕,怎么红花会从天而降把自己给抓了?

换了一个声音的女子,话像是一个有点娘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瞪眼,“不错,在下正是红花会,陈近南!”

一道无色无味无形无迹的九幽劫雷,精确无误地劈中了欧阳南关神经未梢的最敏感点,差点把他给炸了起来。这道雷的力量也太凶悍了,足以医冶人世间的一切半身不遂和高位截肢导致的瘫痪。

“啥啥,你是陈近南?那谁是独臂神尼?韦爵爷又在哪?”欧阳南关有种要变形为一头美洲驼马,把胃里所有的残酒渣食部喷出来淋对方一脸的强烈冲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近南不是“自己”的中学老师么,怎么一下子冒出一个女人来了,要玩自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独臂神尼?”蒙面女子一下子懵了,随即又肩头大震,“韦爵爷?咦,你怎么会知道韦国风是我们红花会的暗线?”

欧阳南关有种想一头撞墙的冲动了,这都什么玩艺,红花会里还真有位玩潜伏的韦爵爷。

见他不话,蒙面女子“唰”地出剑了,那动作完就是后世武侠片中的绝世高手风范,上一秒钟还手中空空无物,下一秒钟寒光闪闪的宝剑已经精确地停在了离欧阳南关的咽喉仅有0.01的位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红花会的机密?”

这是穿越以来,他第二次被人把剑架在脖子上了。欧阳南关总算有过一次经验,表现比较沉稳,他轻轻地吸了一气,很想抽自己一嘴巴,但还是忍住了。想了一想,“其实,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玩笑?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那把紧贴在咽喉上的剑,加了一把力,压迫着他的皮肤,皮肤的温度立即随着宝剑上的热量传导而开始下降了。

“是,是我-师父,独臂-神尼-的。”欧阳南关每吐一个字,喉结就要在剑气下走一回,那剑的刃再往前走一丁点,就得血溅五步了。

“你师父?独臂神尼?”蒙面女子的声音又变回了女声,好听多了,“她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她,从来,不。”欧阳南关在肚子里开始编故事了,至少他已经知道,对方没发觉他是个穿越客。

蒙面女子的剑松了一松,让欧阳南关能够正常地透气了,“独臂神尼?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法号,叫九难。真名叫什么,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欧阳南关的脑瓜开,把金庸里的独臂神尼信息部调了出来,进行拼接剪辑,“不过,我曾经见她给一座墓上过香,墓碑上有个名字是朱由检。”

“九难?朱由检?”蒙面女子一愣,喃喃自语起来,差点忘了手中的剑还架在欧阳南关的喉咙上。

心谨慎的欧阳南关,轻轻把剑身挪开了点,坐在床上,行了一礼,“在下欧阳南关,复姓欧阳,名南关,祖籍岭南。自幼被师父抱走,一直在海外漂泊隐世。不久前,师父留下一封信远走高飞,让我自己回归故土。我上了一条东洲货船,不料在海上遇到暴风雨,船覆落水。醒来后就被人当成临高侯世子了。”

“嗤,你编得倒也圆溜,哄过不少人了吧?”蒙面女子把剑又架了回来。

“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欧阳南关面不改色,心里却在乱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东洲红花会不是一帮子儒生在搞复古么,怎么会冒出一个女侠来了,还自称陈近南?

“你胆子倒是真的不,又是冒充临高世子,又是连杀少林派十二人,还敢在南国公主面前弄出一句‘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红花会和你有什么过结节,你要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到我义父头上?”

“义父?”欧阳南关的眼皮连眨了好几下,这信息量有点大,好在不是干爹,那就太容易引发负能量的联想了。

“骗子,你倒是会套人风。”蒙面女子啐了一,然不顾是她自己走的嘴,“还是先交待你的事吧。”

接下来,欧阳南关象挤牙膏一样,慢慢挤出了一个故事。不外乎他被一位身份神秘的世外高人从收养,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学了一堆天文地理等各方面的知识。故事里的破绽不少,他是一边挤一边打补丁,补丁从1.0打到了9.9。不管对方信没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

蒙面女子保持着高度的怀疑,虽然她对欧阳南关的故事情节很有兴趣,“你在十四皇子面前吹的那些牛,是从你师父那听来的?她曾经游历过东洲各地?”

既然已经落实了对方红花会的身份,欧阳南关就不敢吹嘘自己去游历过哪些地方了,生怕一不心就会被对方识破自己从来没到过东洲(红花会可是东洲的反贼组织),把部事情都推到了他那位神通广大的独臂神尼师父头上。他还狡猾地在言辞之间埋下伏笔,暗示师父对自己有很大的保留,既不让自己知道她身世,也不想让自己查清自己的身世。

“姓朱?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怀疑她是前朝朱明皇室的后人?”蒙面女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骗子,你的故事编得不怎么的呀,平日里没少骗丫头吧?”

欧阳南关一咬定自己的离奇身世不是编的故事,他故事里用的人名是后世武侠里的人物,所以也不怕对方去核实。至于时间地点,他就凭着后世的历史地理知识和经验,各种掺真掺假地迷惑对方。反正他这“一生”,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呆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这个时空天朝自己领土里有多少岛屿都没人能搞清楚,所以根本不怕对方能问出什么来。

果然,蒙面女子不声不响地采用了后世常用的审问战术,时不时将滔滔不绝的欧阳南关打断,重复问起同一件事或同一个人,看他的反应和回答是不是前后一致。早就防着她这一手的欧阳南关,一下子有了信心,确认她就是在装腔作势,而不是真正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欧阳南关甚至有点后悔,一开始自己就应该坚持临高世子的身份不动摇,这个女人没准就是来诈唬自己的,自己还是太没经验了。

“你刚才,你们住的那个岛叫觉远岛,岛主叫黄石?”

“你记错了吧,我分明我们住的岛叫长生岛,黄岛主的长枪练得非常好,他的管家贺宝刀曾,此枪法一成,天下再无关张之将。”

“你是乘黄岛主的帆船出海,回到中原的?那船老大叫什么名字?”

“是的,船老大叫赵慢熊。此人是黄岛主的左右臂,号称猛如熊,狡如狐,平素喜欢舞弄些文字,就是人品不好,经常没写完就弃笔了。”

“那船上的大副呢?”

“名字我记不清了,好象姓杨,叫什么远。他也是黄岛主的心腹。”

“你你在岛上有个师妹?她叫什么?”

“吕四娘,她是孤儿,一家人都被仇家所害。她十八岁那年,就出海去复仇了。她仇家好象姓艾,是归化天朝的野人之后。”

“那你师父身边就没个人在照应起居?”

“有个两个丫头,一个叫阿琪,一个叫阿珂。”

“噢,那她们多大了,是哪里人?”

“阿琪应该有十八了,阿珂比她一岁,她们的身世我不清楚,只知道她们都是师父从抱来养大的。师父平素很反感有人问及她们身世。”

“你们师兄弟还有几人?”

“我有七位师兄,大师兄了因和尚因为叛出师门,被师父杀了。另外六位师兄是黄仁父、李源、周浔、白泰官、路民瞻和甘凤池,不过他们在我很的时候就出师离岛了,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

“哦,那他们现在哪里?”

“师父让他们去探索整个东洲和海外世界了,所以我再没有见过他们。”

见欧阳南关对答如流,前后毫无破绽,蒙面女子有一点泄气了,虽然她就是觉得欧阳南关在编故事,可是他编得实在太过圆顺,对答如流眼皮都不眨一下,自己硬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几轮交锋下来,感觉对方的气势已经落了下风,欧阳南关胆气重新高涨:“姑娘,你还一直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名字叫什么?”

“你如果肯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

欧阳南关苦笑着点了下头,心:“你的剑就一直架在我脖子上,你什么我能不答应么?”。

蒙面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手腕一抖,剑一下子收没了,端的高手风范,“欧阳公子,你真的叫欧阳南关?”

“如假包换,姑娘你怎么还不信我?”欧阳南关的话理直气壮。

“也罢,”蒙面女子一副“拿你没脾气”的样子,正身向欧阳南关施了个礼,“欧阳公子,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大家不打不相识嘛。”欧阳南关的勉强两个字就写在脸上。

蒙面女子微微一笑,“公子,刚才你是否在怀疑,我你不是欧阳锋,是在诈你?”

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连这都看出来了,欧阳南关只能呵呵了两声。

“如果我告诉你,死去的欧阳锋其实是我义兄呢?”蒙面女子的双眸眨了眨。

“什么?!”欧阳南关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蒙面女子明显“一切都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双目咄咄地盯着欧阳南关,“公子,你可知道我这位义兄为什么会出事?”

欧阳南关睁大了眼睛,四目相对,竟然被她逼视得有点心虚,“为何?”

“其实就是因为,有人发觉,他长得太象我义父了。”这句话者轻描淡写,但听者却是石破天惊。

尽管穿越以来已经被雷劈了无数次,自己已具备了初级避雷针的附加技,但欧阳南关这次还是没能抵挡住蒙面女子强大的雷法攻击,把他脆弱的心灵,雷得内焦外嫩。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那个死掉的“自己”,临高侯的亲侄儿,其实是红花会党魁、反贼头目陈近南的私生子?!

“本来这次让他回到中原,义父给他交待的任务,只是悄悄回临高侯府去取一样东西。可他也是运气不好,撞上了抢爵之事,一下子被抬到了风浪尖上。苟家又有人发现他和我义父长得太像,立即就动了杀机。”

“苟家?”欧阳南关感觉剧情已经完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刚刚渡劫升级重塑的世界观再度开始崩塌。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冒充临高侯世子,”蒙面女子的气中满是讥讽,“欧阳锋的父亲欧阳停当年为了去东洲谋出身,专门娶了苟家的庶女为妻。苟家有支远族,受封在加洲都护府铁华州南关镇,所以欧阳锋才会出生在那里。”

这么一,欧阳南关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便宜老爹,因为没有继承到爵位,不远万里跑到东洲,居然是想去抱苟家的大腿。

“那苟氏当年也算得上标致美人,她一个柔弱女子离家万里,夫君又寄人篱下。”蒙面女子的话只能点到为止,“我义父当年才华横溢,风流倜谠,被南关伯聘为南关中学学正。那欧阳停为谋功业,参加大军征伐蛮族,长年驻守在外,苟氏孤守空房……”

欧阳南关表示自己除了想粗话之外,已经无话可。搞了半天,自己穿越后冒充的那个人竟然是陈近南的私生子,这要是让后世SB论坛上“天诛八尺”的网友们知道了,那他恐怕唯有投江自尽以谢国人了。

“你倒也沉得住气嘛,”蒙面女子调笑一下,“其实,欧阳锋本来有个弟弟,欧阳停的亲生骨肉,是苟氏的贴身丫环所出。那苟氏是个聪明人,为防事情败露,就让自己的丫环做了欧阳停的通房妾,为他产了一胎骨肉。可惜的是,那个婴儿在一个风雨之夜,被人盗走了。盗婴的不会就是你师父,独臂神尼吧?”

果然,后面的剧情还有新转折,不过这套路怎么听起来很耳熟呢?欧阳南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原来也有不够用的时候,这古人的套路也玩得很深呀。

“其实,我义兄从长大,就越来越象我义父,南关镇上的风言风语日增。好在南关伯府与我们红花会交情匪浅,把此事一直压住了。没料到,我这位义兄一时利誉熏心,被唾手可得的临高侯爵位迷住了双眼,忘了义父的叮嘱,擅自卷入抢爵之事。临高侯府里也不缺聪明人,早就发觉我义兄与其生父相貌然不似,起了疑心。恰巧苟家有人从东洲返回,捅破了此事。欺君丑闻可是要牵连九族的,苟家也光棍,就借刀把他给除了。”

原来临高世子骑马落海之事幕后还有这么多狗血情节,欧阳南关只能自己的运气实在太糟,穿越后居然卷进这么一摊子烂事里来了。陈近南的属性果然是祥瑞,无论古今,沾上了就要倒霉。

“还有一件事情。欧阳公子,你可曾知道,现在含你在内,已经有十二个欧阳南关了。”这一句话好似一个晴天霹雳,硬生生地把欧阳南关劈成了张的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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