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次的回复带着此许压抑的怒火，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
“大概是反应过来前面只是类似于‘吃了吗？’之流的语气助词，不是质疑他是连至尊骨都认不出的酒囊饭袋，事点是后面那句。”旁白依然由身担数职的石毅兼任，面无表情的更换成《动物世界》的旁白音。
“记载虽然详细，但这毕竟不是凡物，太过凶险，一个弄不好，它若是爆发，你我都可能会葬身此地。”顶着鸟巢的灵身低沉的说道。
“大概是见多了阴私手段，黑袍对大家族这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行径见怪不怪，刻意回避了那词，表示自己守口如瓶。他己经不是那种愣头青的热血少年，这个婴儿可忴，比他更可忴的有千千万万，为了早就冷透的良心冒着生命危险得罪金主，他若做的出来，早以英雄的名义风光大葬，收获一堆或真或假的鲜花同哀悼，何苦一身黑袍，连真颜都不敢露的苟延残喘？”
石毅稍作犹豫，选择了《人民的名义》旁白音，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勉强算是完美掌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好处之一。
石毅听到否认，面色反而有些明显的放松，这不是当初宫装女子的神色，而是石毅本身潜意识的表现。
大概是某种大宇宙定律，绝大多数信心十足，抱有绝对之词的语句，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脸，其速度通常同发言者的笃定程度成正比，发言越笃定，速度越快。
相反万一，亿万分之一，绝无可能，从未有人成语之类的前缀，一经说出，别管什么事，成功率百分百，甚至可以盖棺定论，该准备庆功宴会的准备庆功宴，该启用后备计划的启用后备计划。啊咧？！！你个搞事的不准备个A，B，C，D套计划，也敢出门？告辞，没救了，等死吧！
“我不管，我只要成功，既然骨书有记载，有先例在前，我们没有道理不能成功。”石毅低喝，姣好的面孔有些扭曲，活脱脱一副男主生死关头，抓着医生衣领，不光阻碍治疗，恐吓医生，还死命摇晃只剩一口气男主，奉行我命由我不由天，无时无刻想嫩死男主男配等我方人贤的神之杀戮果断，拉低杀手整体素质的女主形象。
灵身换了个姿势，用提着蹄子的方式拎着小獬豸，用手在石昊上空胡乱挥舞两下，算是完事。
如果把这两者当做新旧两版电视剧比较，前者是莎士比亚笔下的
《哈姆莱特》般传世名篇，史诗般的波澜壮阔，后者是暴漫风格的简笔画。
其制作之粗制难造，过程之敷衍了事，道具之无中生有，筹备就地举材，简直一句话概括三百万字的剧情发展速度，无一不令人怀疑，该剧组的导演，是否和某位旅游景点皮革制品的龙头老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他的妻子，又是否有一位花容月貌，风情万种的妹妹。
石子陵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令他们一家不能团圆的罪归祸首，竟然是这种天大的乌龙，为了防止长子夭折的隐瞒，竟然成了害他造此大难的催命符。
“十一嫂真的不知道吗？”石毅一脸嫌弃的收回了那具丢人现眼的灵身，目光一转，笑得雍容闲雅：“以十一嫂的见识，在什么情况也不至忙中生乱，给人可乘之机，一身道果不在，种种心机谋略比之住日也丝毫不差。没有人会用孤本做一个孩子的识字教材，我又是怎么知道的？所以十一嫂才会晕过去吧？”
明明是询问的问话，却是笃定的口吻，一脸我懂，你不用解释的神秘笑容：“说到底人心都是偏的，在十一嫂心中，木己成舟，有一个可以憎恨的对象，总比让十一叔钻牛角尖，把一切归到自己身上，整天自责，恨自己，摸不准那天出了什么大事强。”
石毅一脸赞同的看向秦怡宁，补充道：“反正他们以后也没机会见面。”
“你在哪？”石中天问道：“或者说你为什么会去？”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如果石毅不在场，或是老实的待在宫装女子身旁，这一切阴差阳错就不会发生。
“指地方啊！”石毅指着在地上啃果子的小獬豸，回了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石昊安静地躺着石桌上，侧着身，看不清神色，不置一词。这样语句真是熟悉，也是，自己当时不过是个八九月大的孩童，谁会认为自己记得一清二楚，最多记得几句话而己！石昊扯了扯衣服，石桌好像有些冷。
阿蛮含笑看着一切，从一开始，这些话她一句也没信，无它，唯熟手而。
比起大大小小，或远或近的亲戚，她算是矮个子里拨将军比较了解这位的人了。
自那事后，他们的往来越发密切，甚至在宫装女子据传逝去后，拥有唯一随意出入他房间的殊荣。
这当然不是什么感其忠心，或是美色所惑，只是阿蛮的品性和同石昊的关系众所周知，有些不恰当的话从她口中泄露，想来也没人当真。
她一直不解，为什么这位三秒换一个表情，一天挑几十次眉，从不掩饰目中冷芒，嘴角冷笑的家伙，会被评为少年老成，喜怒不显形色。
这个故事她隐约听过，用半块桃花酥和厨房顺的一壶琼玉酿，在那个房顶，伴着月光，换了一宿的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了兔子。
第二日，又用一串糖葫芦，换了一宿江湖儿女，快意恩仇。
……
一日又一日，他口中自己总有不同的身份，有时是活了千年等候故人归来的隐者，有时是游历世间寻找七个珠子的探险家，有时是一个叫什么星云的旅者，有时是在时空间漫步的旅客……
有时候阿蛮也会沉迷于这些荒诞不经的故事，甚至将故事中的他同眼前重叠，他究竟是谁？
对于那时的阿蛮，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是除了这片生于此，长于此宅院外的天空，告诉她世界远比她想象中有趣，精彩纷呈的人。
只可惜她更喜欢这片安宁熟悉的故土，说到底，连那些故事也不是讲给她听的吧！因为害怕忘记，所以一股脑的倾诉，从头到尾，他只是害怕孤独，那个聆听的人，她也好，别人也好，都无所谓的吧！
她有什么资格，去问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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