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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泪忆少年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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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十日就是除夕,王府上下为了过年忙的热闹。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一切都变得低落下来。

原来是唐君撷带着青黛回来了。

唐青黛一来,沈忱才知晓原来阮沉碧不是唐君撷的正房夫人,而是唐君撷在青黛之母离世后的续弦。

唐君撷在年轻之时与阮沉碧结识于诗文会中,然后两人便情投意合。只可惜,当年唐皇怕自己交出半壁江山之后会失掉权力,所以逼着唐君撷迎娶了林皇之妹,政治联姻,本就没有感情。

更何况当时阮沉碧以怀了唐君撷的骨肉,唐君撷一直反抗,最后却还是以失败告终。唐君撷迎娶林皇之妹,阮沉碧也入了唐府做小,生下了唐芣苢。

谁曾想青黛之母在唐芣苢刚出生不久也怀孕了,只是天命弄人,在她生下青黛之时因难产而死。如此一来唐君撷续弦扶了阮沉碧做正房。

青黛自小无母,生性孤傲。眼睛里根本容不下阮沉碧与唐芣苢,于是一气之下搬了出去。

只是如今快过年了,唐君撷又怎会不管自己的女儿,这才将唐青黛接了回来。

唐青黛只比唐芣苢小一岁,却比唐芣苢厉害的多。

阮沉碧又怎会不知这唐青黛记恨着自己母女二人,于是乎一直处处小心。

只可惜唐青黛绝非善类,刚回府不久就开始找唐芣苢的麻烦。沈忱只记得那日雪下得很大,唐芣苢说想出去堆雪人。

来到院子里沈忱穿着棉衣帮唐芣苢滚雪球给雪人做脑袋,好不容易将雪球滚大了,却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脚来一脚将雪球踩碎了。

沈忱一愣,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眼前虎背熊腰的女子。

“你这是做什么?”唐芣苢的声音随之响起。

沈忱还没反应过来,有一个声音便莽撞入耳。“你没看见吗?”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长廊之中立着个小女孩儿,身后跟着一个婢女,女孩儿模样与唐君撷有几分相像。沈忱心下忖着:该不会就是唐青黛吧!

下一刻,唐芣苢开口道:“唐青黛,你每次都这样。”

原来真是唐青黛,沈忱心中大喊不妙,看这模样又岂是善茬。立刻起身,来到唐芣苢身边。

“我喜欢啊!就是喜欢给你捣乱,不行吗?”唐青黛神气极了。

“你……欺人太甚。”唐芣苢气不过吼了一声。

唐青黛立刻大叫。“你竟然敢吼我,来人呐!给我打。”

这种摆明了就想打架的人真是拦都拦不住,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婢女一拥而上。沈忱一见这是要吃亏,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于是乎立刻冲上前去,以弱小的身体死死地拖住了两个婢女的腿,口中嚷着:“大小姐,我拖住她们,你快走!”

被拖的动弹不得,两人一见,顿生怒气,照着沈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

“啊!”此时沈忱正鼻青脸肿坐在凳子上,一旁的唐芣苢给他敷跌打药。

一边抹着药,唐芣苢还不忘调侃起沈忱来。“不错嘛!小子,你还挺抗揍的。”

“大小姐,还是别拿我开心了。嘶……”沈忱自己接过药来,低着头说道。

唐芣苢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没想到呀!你还对我很忠心嘛!”

这一次沈忱没有说话,而是将头埋得更低了。谁会知道他心中对这个大小姐是多么的喜欢,不愿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那年除夕,唐芣苢破天荒的带着沈忱放鞭炮,点烟花。也是从那年除夕起,沈忱忽然觉得唐芣苢对他有些不一样了,不再只是主子与下人的关系。唐芣苢开始和沈忱说知心话,一瞬间沈忱觉得自己真的是因祸得福。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晃唐芣苢便到了豆蔻之年,婷婷少女,如出水芙蓉一般,愈发的研丽了些。

一切都在改变,但是沈忱越来越发觉唐芣苢越变越好,而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原本二人之间就有差距,现在看来差距越来越大,沈忱又开始陷入无尽的自卑之中。

再看到唐芣苢与那些落落少年谈天说地之时,沈忱的心中早已没了羡慕之情,多的只有嫉妒之意。

“大小姐,我想去学功夫。”一个初春,沈忱立在花亭前对着正在看书的唐芣苢说道。

那少女粉玉罗衫,美艳得不可方物。水眸微抬,挽唇轻笑,暖了一池春水。“学功夫,做什么?”

“保护你。”沈忱将这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仿佛注入了部的力量。

对面的人儿“扑哧!”一笑。“保护我。”口中轻轻的念着这三个字,复又看了看远处未抽芽的柳树,一开口声似清泉。“好呀!”

后来唐芣苢还真给沈忱找了一个练武的师傅,只是师傅只看了沈忱一眼便说这孩子身子太弱,没有练武的天分。

沈忱一惊跪在师父面前请求师傅无论如何都要收下自己,加之唐芣苢再三挽留,师傅才算勉强答应收下了沈忱。也是从那日起沈忱发了疯的一般开始习武,尽管天资愚钝,但是贵在努力,沈忱的功夫也算是大有长进。

又过了两年唐芣苢已是二八芳华,唐君撷与阮沉碧已经准备好了要将她送入宫去做太子妃,只是唐芣苢怎么也不肯依。

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岁,而且从未谋面的男人,在尊贵的身份又如何,那从不是唐芣苢追求的爱情。

其实在那时,沈忱也开始暗自祈祷,希望唐芣苢嫁不成,希望唐芣苢一辈子都不要嫁出去。这个念头或许太极端,但是沈忱没办法,巨大的患得患失让他极尽疯狂,但是在面对唐芣苢之时却又要逼着自己克制,收敛。

当时林皇还未退位,就算嫁了过去也就只是个太子妃,倒不如先让女儿在玩儿上两年。毕竟唐君撷与阮沉碧也不想女儿这么早的出嫁,一来二去这件事便也先搁置了。

“沈忱,我们出去看看吧!”那一日阮沉碧被李大人的夫人请去品茶赏花,唐君撷也去了万麟,眼看着没有人能管得了自己,唐芣苢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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