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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梁山泊时迁传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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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不服西门庆,但后來终于服了,原因是在西门庆计取郓州救出李应、扈成等人的庆功宴上,时迁和西门庆打了一个赌。【】:

趁着酒兴时迁说,天下沒有我的轻功到不了的地方,西门庆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所有人都能到,只有你时迁兄弟到不了,时迁本來就不服西门庆,就说,打赌,西门庆说,打赌,我输了,给你在梁山讲武堂开一个特种学院,请你去当家做主,培训特种兵;你输了呢。

时迁的眼睛亮了,能进梁山的讲武堂是殊荣,能在讲武堂里把做贼的知识发扬光大,也对得起下五门的老祖宗了,时迁血一热,把小胸板儿一拍我输了,从此死心塌地替你卖命。

西门庆说声好,然后一声令下,一个小喽罗一屁股坐到了时迁的大腿上,这下时迁可傻了眼,确实人人都能坐到他大腿上,只有他自己坐不上去。

换了李逵,宁可手起一斧,把自己的腿砍一条下來坐上去,也要争这口气,但时迁不是李逵他长叹一声,向西门庆拜倒:“愿为哥哥效命。”

虽然打赌沒羸,但西门庆还是让时迁进了讲武堂,专门训练特种兵飞檐走壁、溜门撬锁,时迁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为人师表的尊严,他从此对西门庆感激不尽,心服口服。

身为西门庆死党,虽然今ri梁山典军台下万人大会众目睽睽,但时迁假传晁盖圣旨,眼皮都不眨一下。

“天王哥哥有令,命小弟传谕,由四泉哥哥继位,做梁山之主。”

一听这话,宋江、吴用、戴宗简直是晴天霹雳,戴宗一声喝,跳出來骂道:“小贼,你胡说些什么,天王哥哥明明已经命我传信,指定公明哥哥继梁山之位,你这厮竟然敢來谎报军情,罪该万死。”

时迁当贼出身,心理素质稳定,迎怒而sè不变,只是问戴宗:“戴宗哥哥是甚么时候遇见晁天王的。”

戴宗心中格登一下,然后很有底气地道:“八天前。”

时迁便把腿一拍,绘声绘sè地道:“着啊,兄弟我是在三天前碰上晁天王的,当时小弟就恳请天王哥哥大驾回山,哥哥却一心向佛,论如何只是摇头不允,众家兄弟请想,天王哥哥何等本事,岂是小弟拉扯得动的,只得献上四泉哥哥哀告的书信,天王哥哥阅信之后,见其中提到山寨群龙首,众兄弟皆yu散伙,天王哥哥便长叹道:‘是我疏忽了啊,’于是就对小弟说:‘本來数ri前碰上戴宗兄弟,已经命他传令,以宋三郎为梁山泊主,但一路想來,深觉不妥,因此这才回身,准备回梁山拨乱反正,不想碰上了时迁你,倒省了我一番脚程,如今借尔之言,传我心腹之事今命西门四泉为梁山之主,众兄弟皆尽心辅佐之,若生异心,皇天不佑,’交代完毕后,天王哥哥就此飘然而去,小弟奈,只好回來送信。”

戴宗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猛反应过來,原來这是时迁在拾自己牙慧,这厮只是把公明哥哥改成了四泉哥哥,又加上些晁盖悬崖勒马的话,就明目张胆到万人大会上來糊弄人了可见西门庆一伙人有多么嚣张,自己假传圣旨,还苦心孤诣地思考了两天一夜,才编出这番话來;时迁倒好,直接抄袭篡改了去,果然是贼胚子出身啊。

问題是,你就算知道时迁是在撒弥天大谎,你也捉不着他撒谎的证据,就和七天前西门庆挑不出自己假传圣旨的毛病一个道理眼前报,还得。

戴宗被坑得两眼出火,却又可奈何,只好转眼望向宋江,宋江殊少应变之才,见戴宗猛瞄自己,只好接力棒一样,向吴用看了过去。

吴用这时终于反应过來了,开始反击,只见他抖开折迭扇一摇在这寒天冻地里摇扇子也真难为吴用军师了款款言道:“时迁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却要讨教。”

时迁道:“军师且问,小弟知不言,言不尽。”

吴用便道:“兄弟休怪我说,天王哥哥平ri里与你八字不合,殊少亲近,怎的今ri会一反常态,把这么一则关系到梁山兴衰的消息命你传递,这其中的道理,耐人寻味啊。”

却有黄文炳冷笑道:“吴军师,晁天王一意向佛,早已悟道,在此刻的他心中,万法如一,众生平等,昔ri的情绪,皆成过眼云烟,因此对时迁兄弟一反常态,又何足为奇。”

吴用斜睨着黄文炳,亦冷笑道:“你又不是天王哥哥,怎能识得天王哥哥心腹之事。”

黄文炳的冷笑龙门三叠浪:“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识不得晁天王的心腹之事。”

吴用连连摇扇摇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天王哥哥,你识不得天王哥哥的心腹之事,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他们两个人越辩越深,不但宋江听着沉不住气,时迁好象也沉不住气了,当下截着吴用的话问道:“吴军师可是怀疑小弟借着传位的机会兴风作浪、假公济私。”

吴用潇洒地抖开折迭扇挥了两挥,悠然道:“我辈是读书人,岂能以小人之心度人,我沒有那么说,是兄弟你自己这么讲。”

时迁笑了:“我有证据。”

吴用、宋江、戴宗皆一惊,异口同声道:“甚么证据。”

时迁便从怀里摸出个小包來,说道:“当ri小弟早料到今ri会有此一跌,因此向天王哥哥道:‘小弟人微言轻,服不得众,若传信时被质疑起來,小弟自然是谎报军情,罪该万死,却不免误了哥哥的大事,’天王哥哥一听,笑道:‘这有何难,’却从身边包裹里掏出纸笔來,写了一封书信交予小弟,以作凭证。”

吴用在心里跌足道:“不好,不好。”但一时徬徨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门庆、林冲、柴进、裴宣、黄文炳、萧让、蒋敬等识文断字的人凑在了一起,黄文炳还忘不了招呼他和宋江:“军师、宋头领,何不前來同观。”

奈,宋江和吴用也上前去看,却见纸上写道:“梁山众兄弟亲启:愚兄前ri命宋三郎执掌梁山,昧昧我思之,深为不妥,三郎虽有其德,殊乏智勇,当不得官军锋锐,若有疏虞,是梁山矣,今改命西门四泉为梁山泊之主,必能戮力同心,共创大业,勉之勉之,贫僧惭笔。”

在这封短信的背面,还附诗偈一首,二十八字写道:“ri月慈灯障路长,雷音法鼓振空桑,今ri脱得樊笼去,方知故乡是他乡。”

铁面孔目裴宣行事素來不偏不倚,他虽然并不看好宋江而倾向于西门庆这一边,但那只是为了梁山的兴盛,信件在手,还需分辨真伪,于是他将这封书信递给了圣手书生萧让,问道:“萧兄弟,你看这封书信中,可有不妥之处。”如果是假信,裴宣是绝对不会放过造假者的。

吴用在旁边听着,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萧让是谁,他是赛仁贵郭盛的大舅子,郭盛又是西门庆的好兄弟,这封所谓的晁天王亲笔书信如果不是这个圣手书生写的,我智多星把脑袋割下來送给他。

萧让接过來,仔细鉴定了半天,其表情之严肃,神sè之庄严,实为天朝官员之楷模,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萧让结束了他的专业认证,以斩钉截铁地语气道:“此信真乃天王哥哥亲笔。”

吴用要疯了西门庆这伙人,太耻了。

事实证明,人不逼不行,就在这山穷水尽的关键时刻,吴用脑袋里某根弦突然“嘣”的一声响,智多星又开一窍,于是吴用一跃而起,指着信中一处大叫道:“这封信是假的。”

众人皆是一惊,宋江戴宗却是一喜,黄文炳已经问道:“说是假信,何以见得。”

吴用不答,却只是冷笑着问道:“裴孔目,若有山寨喽罗,假传令谕,其罪如何。”

裴宣凛然道:“其罪当斩。”

吴用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若是那假传令谕之人是山寨头领呢。”

裴宣看了一眼西门庆,又看了一眼宋江,暗叹一声,但还是凛然道:“法刀之下,只有罪行轻重,遑论身份高低。”

吴用大叫一声:“好。”

宋江和戴宗对望一眼,都是喜动颜sè。

西门庆等人不免心下忐忑,这封假信是黄文炳写的,萧让又加以润sè,西门庆技痒,題了诗偈一首,來彰显晁大师看破红尘的身份三人反复检查,其中并丝毫漏洞,却不知这吴用从哪里觑出了破绽。

当是时,西门庆、黄文炳倒也罢了,两个人都是胆大包天之辈,刀尖子顶在哽嗓咽喉上不眨眼的,圣手书生萧让却是生來席丰履厚,沒经历过这种过于刺激的运动,一时间禁不住心脏狂跳起來,脸sè也不由得变了。

吴用把众人面sè都看在眼里,冷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脸向时迁道:“兄弟,裴铁面之言,你也听清楚了,须知纸里包不住火,兄弟你若迷途知返,从实招來,事定之后有功罪。”

时迁积年做贼,哪里会让吴用三言两语就吓住,闻言大笑道:“吴军师,你敢质疑天王哥哥亲笔,所yu何为,若不说个明白,众兄弟必不与你干休。”

吴用眉锋一立,厉喝道:“好,我便把其中诡诈说出,教尔等死而怨。”这正是:

方以偏锋狙邪胆,又被诡道动惊魂,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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