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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烟起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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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目,唯恐一个细节就被他拿了短去。恰好外间唱道:“温衡郡主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退在太皇太后身侧,随着众宫人一同向舒苒请安。起身时,我快速地扫了一眼内室。舒苒表现地真的非常好了。

“温衡郡主”出声的,是夏阡。“这个封号,挺不错的!听到郡主的封号,让朕不觉思恋亡妻。”

舒苒道:“温衡这个封号,着实是唐突了先皇后。只是皇兄着礼部拟订封号之际,温衡梦见此二字,迷糊之中似乎听得一妙龄女子说这二字有福,温衡这才斗胆请求皇兄赐号。”

要不是我必须要规规矩矩地站着,早就激动地鼓掌了,舒苒应变能力挺让我放心的。我还在看戏的状态,此时绮烟突然开口道:“太皇太后,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房歇息!”

宁言熙几乎是瞬间点头。绮烟给了我一个顺杆爬的机会,我也不好自个儿往下滑。

走出长乐宫好一会儿,绮烟抚着胸口,道:“刚刚好不吓人,要不是太皇太后出面,皇上也断断不会轻易保你。听说周皇和先皇后是自幼相识,却也是生分好多年了,如今谁知道有几分真心。”

“嫂嫂,让你们为我担忧了。请你和表哥放心,周皇他绝对不是我们的敌人。我相信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下狠手害我的。”

绮烟狐疑地看着我,我明白她要问什么,但是我也无法向她解释什么。

回了椒房宫,我有些疲惫地回了房间。折腾了小半天了,真的是又饿又渴又累。倒茶时,看到桌子上赫然有一封信。我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打开。这段时间里都见过这种信好几面了,依旧是楚祎送来的。

我仰卧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床幔。内心交战一会儿,还是起身。我已经躲了他十日有余了,也该见见。

宫中繁忙,贵宾们这些时日都是住在宫中,只是不能随意踏足后宫罢了。我换了身小黄门的衣服,脚下加快速度。

自然不是规规矩矩地着人请示,而是走的是天上的道。院中仍旧没什么卫士,只有一人着薄衣舞剑。

我坐在屋顶上,直到收势,才从上面跳下来。“你终究还是来了!”

由于舞剑,他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我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吧,别着凉了。”

他握住我的手,我只得给他擦汗。“愿意拿你最宝贝的帕子给我擦汗,还不是那么绝情嘛。”

我用力抽出手,“天凉了,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仗着是习武之人就这么任性!”

话刚刚说完,就被楚祎拉到了怀里。“婼儿,你对我不冷不热的原因,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婼儿,我有我的无奈。咱们能不能不要闹了。”

我靠在他的身上,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我攥紧手中的帕子,“不是闹,君陌的事儿,我也不生你的气了。只是,我明白了一件事儿,你我之间的鸿沟太大。我们的未来,我看不到。你也心里明白,你是皇家郎,我是将门女。你看当你知道了一个机会,你就没有放弃。接下来还有好长好长的路,你会怎么走下去呀!”

眼泪止不住地滴下,我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渐渐颤抖。眼泪在他的肩上晕开圈。

“我们已经告别过好多次了,这次我不想告别。楚祎,剩下的路,我们分开走吧!我相信我只会是你的阻碍。楚祎,我这辈子都不希望你我会成为敌人。”

我艰难地往后退了一步,楚祎拽住我,“婼儿,对不起,你给我时间,好吗总有一天,我们能够好好在一起。”

“楚祎,你要明白,一旦楚灏知道我还活着,你会怎么样你忠,可是我没有任何必要对楚灏忠。我也有我的国我的皇。”

楚祎突然松开手,“你的皇你的夫吧!”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直视他的眼睛,“对!那是我的夫!”

他突然如同被重创一般,“是小王造次了,宣懿皇后慢走!”

我向他行了一个周国宫廷礼,“王爷安好。”

这个地方,我不能待下去了。我还没有忘记从来的路,只是我知道回去的路再也不是来的那一条路了。

脚下软劲,我踩到了瓦片的中间,毫无预料地摔了下去。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或许摔死了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却感受到掉到一个臂弯,我睁开眼睛,居然是元狩。我站直身子,“元大人您没事儿吧!”

元狩扶着胳膊,“在下无碍!若是在下出来晚些,姑娘可就危险了!”

我刚刚可还是完全放弃了活着的念头。“这儿已近内宫,元大人出现在这儿,恐怕不是大好!”

“姑娘,不知道这儿是否是说话的地方!”

我环顾一周,我掉下来的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长话短说罢。若是你来插手你主子的事儿,便不用说了!”

“姑娘,主子很苦!”

元狩说的每一句话,如同落下的针刺在了我的皮肉中,不见滴血,却是痛彻心扉。“苦或不苦,与我何干元大人这番话,应该待回到齐国后与漓王府后院的女子说罢。”

我没有再走屋檐,而是直接走院落。却是无意间走到了未央宫。既然来都来了,也就没有退下的想法了。高庸认识我现在的面孔,自然是热情满满。

“姑娘怎得有时间来此地”

“皇上在吗”

“刚刚回来!”

“贵客们可在”

“未曾见到!”

我点点头,这个结果挺让我满意的!走了一遍该有的流程后,我进入到了未央宫,寻了块空地,就直接坐下来。

宁言熙并排地坐在我身边。我道:“表哥,婼儿造次了!”我说完,直接趴到他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待我昏天黑地地哭完,宁言熙的肩头早就晕开花了。我擦了把眼泪,“我昨儿在外面耍累了,就睡着了,让皇上和嫂嫂担心了,是婼儿的不是。”

“你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套路话了!你昨儿可是见过夏阡了”

“已是见过了,只是他不认识我这张脸,同样也是否定了我不像商婼。”

“你这是怎么了哭地吓人呀!”

“告别萧郎,或许良人本就不是良人。”

“婼儿,不管你是周国的温衡郡主还是魏国的温衡郡主,他都是齐国的王爷。你一直该明白的!”

“好了,不说我的事儿了,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嘛。前面可还安好”

“如今有漓王和靖王,尚且安好,毕竟有着互相之间的牵制了。只是还是得要小心应对的。”

我伸直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那位最近*分了!”

“绮烟姐最近很安全,安全到我都觉得我们推测是错误的。不过风平浪静并不代表未发生什么波涛暗涌。那两位如今也没有什么回去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好好待在绮烟姐姐身边吧。”我说完,

我回到椒房宫,午膳已经摆上桌了。绮烟收起喷壶,“回来了!用膳吧!”

我随着宫女们布膳,绮烟按住我的手,我摆摆头,她终究还是收回了手。夏阡对我生疑了,万事儿还是不要太越矩。

绮烟吃饭的事儿,我是丝毫不担心她的,毕竟是前面检查过的。她吃饭,我就可以思绪不必要集中了。

查不出来谁动过饭菜的手脚,我看着谁都怀疑,凡事儿都是一一过目,自然是会引起她的反感。

我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却是立刻收回了目光,好不心虚。我却不禁深看了她一眼。我怀疑了很多人,却是没有怎么对柒染生疑。毕竟是绮烟身边的老人了。

“巧兰,我吃好了,你们去吃饭。”

“啊好!”我凑合着吃了些饭菜,“如今时辰尚早,娘娘若是休息,也恐积食,不如让奴婢陪您下下棋!”

“你这提议,倒也不错!”绮烟扭头对柒染道:“你且将这些饭菜撤下去罢。”

有宫女已经摆好棋盘,绮烟道:“本宫素喜下棋时安静,除了若兰外其他人还是先且出去罢。”

我执起一颗白籽,看了眼棋盘后,啪地落在中间。眼见着绮烟要落子了,我又将那颗白子挪到了边角。

绮烟嗔道:“诶,可不能这样耍赖的!行棋无悔!”

“我本就不会下棋什么的。”

“原来还有这种耍赖的理由!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我拨弄着棋子,“我如今就像这粒棋子,站在棋盘上,却是傻乎乎地看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理不清。我不知道那个云安郡主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那两位皇来此处居然风平浪静的。”

绮烟自顾地摆着棋局,“郡主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大可来问绮烟。”

“好!”我道:“我就问娘娘一些问题,还希望娘娘如实回答罢!”

绮烟一直不语,直到落下最后一粒棋子,“你看,你在棋盘外,一粒白子,可是周围却被黑子包围了。你仿佛被独立出去,其实挺好的,你却保持了你是你。”

绮烟说地明白,我怎么会有不懂之理可是我从来不是我,就像如今戴着是面具反而自在了许多。“云安郡主能够如此识大体,实在是太难得了。”

“我与云安郡主的交往甚少,对于她的了解,不过只是一张脸的熟悉罢了。她似乎总是与世无争的模样,或许她也是对皇上的一份感恩罢。”

我玩着手心里的白子,“前朝的事儿,表哥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好去追问什么。嫂嫂在后宫,自然也不是太了解。这儿,婼儿也不强行难为嫂嫂了。但是,婼儿对一个人很是好奇。”

“谁”

“皇嫂很熟悉的!柒染!”

“柒染”绮烟道,“我尚在闺中,柒染就在我身边了,随我嫁入皇宫。婼儿怎得问起她”

“没事儿,就是觉得柒染和旁的丫头是不一样的!不过,嫂嫂,柒染进入贵府前是干啥的”

“这,我倒是不是很了解,她家好像是经历了天灾,她就被贩卖为奴了。”

我捏着棋子。棋子能否发生作用,得看下棋者的布局,也得看每一颗棋子的自觉。也不知道背后是否有布局者。

收拾完桌上的残局,我回了房间补觉。却是陷入了噩梦,梦醒之时,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我缩在床脚,却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梦到了什么。

已经了无困意,我起身捡了本书翻看,却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入目。似是坠入无尽的深渊,我试图用绳子攀缘上去自救,但是绳子缠绕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张大大的网,它将我缠绕了起来,越裹越紧,紧到我丝毫没有地方可以逃。

换了一张脸,却是换不了心静。我正糟心到想要撕书时,外间响起敲门声。我没好气地道:“谁呀!”

“若兰姑娘,云安郡主请您前去!”

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挽上头发,却又放了下来,我踢踏着绣花鞋,打开门,道:“你就说我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告诉来的人,我是椒房宫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呼来唤去的!她云安郡主若是想要见我,就自个儿来见我!”

不待那个传话宫女有什么反应,我将门“怦”地一声关上了。如果可以,我现在真得特别想在门口贴一个“人勿进!”

我回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困意。翻了几个身,我还是去尽一个宫女的义务。

我拎了一个竹篮,决定去剪几朵海棠来,给椒房宫多添加几分喜气。

海棠依旧,我蹲下身子,唰唰剪了几朵放在花篮里。起身时眼前突然一黑,还好有人及时扶住我了。“谢谢!”

“你还好吗”

听出声音来,我是下意识地想甩开,但是还是没有,不能太明显了!我故作惊讶地看到他,再躲开他,诚惶诚恐地道:“皇上!”

“朕走到这儿,还想着会不会碰到你,居然真的就遇上你了!也真地是有缘!”

我扯着嘴角笑笑,我挺不希望有这个缘的,“能够在此处再遇上您,确实是奴婢的福气!”

夏阡蹲下身子,拿起了我的花篮,“你很喜欢海棠”

本想否定的,还是点点头,“奴婢是个俗人,喜欢颜色艳丽些的花朵,自然也就喜欢海棠。”

他将竹篮递给我,“她喜欢梨花,也喜欢淡雅些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生怕袖中的帕子被他看到。“先皇后喜欢淡雅些的东西,必定也是个极淡雅的人罢。哪儿像奴婢只喜欢这些艳丽的东西,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姑娘所言差矣!那丫头可不是什么淡雅的人,上房揭瓦的事儿可没有少干!姑娘喜欢明艳的花,自然不会是个俗人!”

我微微地抬眸,可以看到他眼中似带着一丝笑。“姑娘,朕可否麻烦你一件事儿”

“奴婢惶恐!皇上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为好!”

“姑娘的声音和朕的皇后的声音十分相似,若不是朕知道她真地去世了,朕真地会以为是你在和朕开玩笑!朕想请求姑娘,能否唤一声‘三哥’”

我弯着身,眼帘低垂着,衣袖下的手已经剧烈地颤抖起来。“三~哥!”我努力地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他一直不言语,我也拿不准他的脾气,只好一直半蹲着身子。偷偷站直身子时,听他道:“她狠心离开我,恐怕是觉得她的三哥已经成了皇上了。”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我知道他一直在找破绽。其实他猜对了,我不敢认他,只是因为我的三哥已经变成了一个国的皇。我不希望被我看重的人所利用,这比直接杀了我还难受。我是个懦夫,我只会逃避,我不会去面对问题。

“皇上,先皇后做出的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您也不要用您的想法去猜测!皇后娘娘还在等着花,奴婢还是先回去罢!”

我向他行了个礼,挎上花篮就急冲冲地离开了。

将花瓶中的花换上新鲜的海棠花,倚靠在椅上看书的绮烟道:“还是你有心了,这花摆在屋里看起来着实喜庆!”

“昨日也没有给娘娘送上什么祝福,如今算是补上了!”我凑到绮烟耳旁,“还有一件事儿,我可早就想抱侄子了!”

绮烟居然红了脸,她佯嗔道:“如今越发没大没小了!”

“娘娘何时见过我有大有小了早就应该习惯了!还是娘娘害羞了”

“你这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绮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哪儿会被她打到!

我俩围绕着桌子闹了起来,柒染突然进来了,绮烟没有注意到,整个人差点撞到了柒染身上,但结果是撞到了桌上。

站在我的角度,看到了一出大戏。绮烟本可以借助柒染而站直身子。而在见到绮烟将要倒下时,柒染确实有伸出手来想要扶绮烟,可是也缩回了手。

我冷眼看着柒染浮于表面的关心。“若兰,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来扶娘娘!”

“嗯!好!”

我上前扶绮烟时,柒染还在絮絮叨叨道:“主子,您也是的!您身子不好,怎得这样疯闹回头要是吸了冷气,生了病,奴婢该如何向皇上和您交待呀!”

绮烟坐下后,道:“好啦!你这话多的坏毛病真是得了我娘的真传!”

我低低地冷哼一声。柒染若是学戏去,恐怕就没有了名角小茉莉啥事儿了!若说我之前只是怀疑柒染,如今倒是落实了我的想法了!

我笑道:“柒染姐姐不愧是从小就在娘娘身边长大的!这份心思,我们真是望尘莫及!”

柒染看着我,永远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若兰妹妹真是说笑了!妹妹之前就在长乐宫当值,如今来了椒房宫,亦是甚得娘娘喜欢。如此看来,还是改向妹妹你学习!”

柒染这番话中夹枪带棍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绮烟都有些变了脸色。

场面一度尴尬时,外间唱道:“云安郡主到!”

这还真是赶巧了!白书兰阻止了一场冷战的发生。白书兰今日仍旧是一袭白衣的打扮,只是披着一件斗篷。

两张几近一模一样的脸摆在了一起,

在场的宫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看她们两个人。白书兰向绮烟行了一个大礼,道:“云安身子不好,昨日的大婚,竟是没有办法出席!云安心中有愧,今日来向娘娘请罪!”

绮烟俯身搀扶起她,“云安郡主有心了!您如今贵为郡主,自然不需要那么拘束。倒不如和温衡一样,唤我一声嫂嫂吧!”

绮烟拉白书兰坐下,正室的气势着实霸气!白书兰道:“皇嫂如此说了,云安也不好推辞,日后便是嫂嫂了,就是一家人了!云安本也想和嫂嫂叙叙旧,可是有些事儿想要请教若兰姑娘,不知道嫂嫂也愿意!”

“云安郡主这是哪儿的话!”绮烟道,“若兰,带郡主去你房间坐坐!可不要怠慢了!”

“是!”我应道,“云安郡主请吧!”

我引着白书兰到我的房间,一路上推测着对话内容。可没想到白书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郡主可知道君陌怎么样了”

“君陌”我道,“原来郡主还会关心君陌怎么样了”

白书兰盯着我,道:“书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儿,但是书兰觉得是对的!郡主也应该明白书兰才对呀!”

“我明白你”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郡主以不同的身份活着,可还记得自己是周国的先皇后郡主一直在拒绝周皇,郡主是何用意郡主的用意,也就是书兰对靖王的用意!”

我挑挑眉,坐下身,“之前和云安郡主见面,怎得没有发现郡主是这么地伶牙俐齿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君陌是有见过你一面的,发生了什么”

“靖王并不愿意抛却红尘和,他说周皇还需要他,他必须留在朝廷中!”

“所以,他放弃了你,你也放弃了他”

“不!”她摇头,“我们没有互相放弃,而是他放弃了我!”

我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我和君陌怎么都栽在了同一个问题上,我们不愿意接受不同的信仰,“有些事儿,不知道是谁对谁错!我也不好评价!君陌并不告诉我这些事儿,我也不想插手了!郡主找我有什么事儿,还是麻烦你赶紧说吧!”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郡主帮我约见一下靖王。”

“你们都走到了这一步了,何必还要见一面呀”何况,我现在真地不想见到住在外宫的任何一个人。

白书兰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惊地忙蹲下身扶她。她甩开我的手,“郡主,书兰实在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书兰知道郡主一直并不是很喜欢书兰,可是君陌是您的家人!”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一心软,还是答应了。白书兰欢天喜地地走了,我后悔地想要掐死自己。白书兰能够来找我,自然说明了她不是很希望宁言熙知道这件事儿,所以不得不放弃找人直接传信的想法了。

我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等到日落时,还是一咬牙、心一横,快速地爬上了屋顶。

转悠到了君陌的屋顶,没有什么顺着爬的大树,我只能选择从空中降了。我打开房顶上的砖瓦,却见到夏阡居然在,本想原路返回,听到下面传来君陌的声音:

“皇兄,你何苦自欺欺人”

君陌这句话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停止了动作。

“可是真地是太像了!”

“婼儿已经死了!被楚灏斩首了!楚祎都在朝堂上和楚灏吵起来了,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这句话,我倒是抓住了一个话外的关键点。楚祎在朝堂上和楚灏吵起来了为了我被斩首的事儿

那个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事儿都什么选择瞒着我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我又听到下面道“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她一个人丢在齐国!如果我执意将她带走,她也不会独闯!”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什么感觉,将空缺的砖瓦还原,顺着房檐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想坐在高处可以吹吹风。风真好呀!哪怕眼泪流出,都被风干了!

“你可真会挑地方!”

我吸了吸鼻子,回过头看,是宁言熙。“堂堂君王,学别人做什么梁上君子!”

“可是不能瞎用什么词语!”

“我乐意!”

“你乐意就好!只是,何必呢你在这儿吹风,某人却是连血都快吐没了!”

“你说什么”我扬声道,“谁谁吐血了”

“你不用问我,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吧!听宫人说,从中午就开始抱着酒喝,谁都劝不住!一直喝到吐血,元狩没有办法,只好叫人去请大夫了”

我的脑海中呈现出他吐血的模样,也想到了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憋不住了,我抱着胳膊,“请了大夫就好了,何必来找我呢”

“朕觉得吧,这心病就得药心药医。如今宫中人多眼杂的,朕也不敢随便轻易地拍一个宫人去找你,也就只好自个儿亲自来找你了!婼儿,去看看吧!不要骗你自己!”

“既然皇上都来说话了,我也就去了!”

我站起身,还是急冲冲地走着屋顶去楚祎院中。院子里围着不少宫人,我乘着大伙不注意,从树上滑下来,我拉着一个小丫鬟道,“怎得还没有出来”

“皇上刚刚进去,自然不会这么早出来!”

皇上我走得急,宁言熙肯定不会比我来得快。夏阡也不是那么热心的人。这个皇上,恐怕就是楚灏了。我对这个名字一直挺有警惕感的,我忙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数着地上的蚂蚁,一波接着一波地数着,终于听到了楚祎离开的声音。我挤到人群前面,好不容易挤到了元狩前面。元狩下令屏退了院中所有人,将我请到院门口。

元狩面无表情地道:“在下请求姑娘给王爷留一条活路!”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不会不明白!王爷已经受不起任何折磨了!姑娘心里也该明白,并不会有结果的事儿,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语塞,“好!我不打扰王爷的休息!还请元大人照顾好王爷!他其实心软得很,并不会真正地责备你们什么事儿。”

“这是自然,元狩自然会照顾好王爷!”

我转过身,说不上的落寞,我回过头,道:“元大人,我不好意思叨扰您了,可是,我想请问,楚祎和楚灏在外间争吵是怎么回事儿”

“演戏自然是要演全套的!”

我知道平淡无奇的几个字,背后有太多的事儿,我是不会知道的。“我知道了!谢谢元大人了!请你一定要好好陪伴他,不要让他孤单!”

我转过身,煎熬地迈出一步时,听到了一句“婼儿”,声音微弱,微弱到差点也听不到了。可是我知道我听到了,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我转过身,看到那个人扶着门框,艰难地立着。他身上还是白日所见的那件单衣,他站在那儿,无力的站姿显得衣服空荡荡的。

我心里似乎蚂蚁啃噬,我望着他,“王爷!”风中的二字,传到我的耳里,颤抖得已经不成样儿了。

他跌跌撞撞地出来,我急得要去扶他,他却一把抱住我。“婼儿!你来了!我知道你不会走的!我知道!”

元狩皱着眉看着我们,我知道他再想什么。可是,虚弱如元狩,我哪儿能够狠下心来推开他。

世上最美的二字是“遇见”、最深情的二字是“守候”。

芸芸众生中,你刚好遇见了谁遇见,在最美的时光,谱写最美的诗章。留下时间的期许,纵使风吹花落,哪怕泪如雨,都不负刚好遇见你。

初见时,怦然心动,于人生中留下足迹。走过繁华街巷,看过璀璨星光,初见模样仍旧是心中的白月光。当路过现实风光,谁还在你的身后默默陪伴,永远在你一眼的距离,给你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时光悄然离去,最初的承诺是朱砂痣,亦或是蚊子血谁陪你继续面临风霜最美的诺言,不是挂在嘴边的话语,而是心中的百转千回,却终究化为一句“我一直在这里”。

人生漫长,或许会遇见许多人,可一直在你身后的将是寥寥无几。投君以木桃,当报之以琼瑶。一句诺言,是两个人的事儿。相携手,共看云卷云舒,并非一件易事儿。守候一段岁月,让岁月温暖。

刚好遇见你,我一直在这里。或许,这是世上最美的情话。也许,每个人都会经历许多的风景,但请坚信,总有一个真正属于你的人等待着属于你的刚好遇见,余生中,会有人一直在你身后,纵使千山万水,抱紧你不离去。

皇宫大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入夜之时,龙凤烟火照亮了整座皇城,城中百姓莫不沾了皇宫的喜庆。

自温衡郡主殉城以来,这后位空悬数载,韩相之女荣登主位,周国普天同庆。

皇后寝宫中,该是龙凤喜烛交相辉映,那韩影应该是凤冠系首,静坐鸾榻。

我端坐在床沿,外间的热闹与我无关。

打探消息的暮儿已经回来了,“姑姑,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行了大礼了。”

我想说话,一时失声,还好有红蕖让暮儿先退下。我将手上握着的盖头盖好,手,抑不住的颤抖。“红蕖,帮我,喊他过来。”

“婼儿。”我知道红蕖心疼我,但是,她会尊重我的决定。

今天,是他和韩影的新婚之夜,我只能躲在我的小院里,换上红衣,画上喜庆的妆容,假装自己是今天的新娘。

可是,我的新郎,你怎么还没有来?

一秒,似是一年。我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声音,等待着幻影的婚礼。终于,衣角都被我揉乱时,门终于响了。还未透过盖头看到熟悉的人,却听到了不耐烦的声音,“你又闹什~”最后一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却让我感受到剜心。

“夫君,婼儿的喜帕,该揭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地厉害。

我他没有过来,我透过喜帕,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心里发慌,我是不是让他生气了。我伸手想自己摘掉喜帕,却被他突然出声制止。

他终于走到我的身边,和我并肩坐在。他拉过我的手,握在掌中。他的手为什么如此冰凉,完全不似我记忆中夏阡温暖的掌心。陌生感,让我有几分想缩回手。感受到我的躲避,他握得更紧了。

最终,我的盖头没有被揭起。夏阡一直静默地坐着,我也不语,直到有小黄门来催促。夏阡松开我的手,他起身时,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袖。没有丝毫挽留的话语,但是,我不想他走,不想他去和别人完成还未结束的婚礼,至少,揭了我的盖头,再走。

夏阡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我只看得到他的大概影子,我低下头时,他的身影动了动,不是起身离开,而是隔着盖头而亲吻我。

“婼儿,对不起。这个盖头,不应该在今天揭。你我一辈子的婚礼,不应该这么草草。婼儿,对不起。”

夏阡走了,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我呆坐在床沿,听到红蕖的叹息声。我还是自己揭下盖头,看到红蕖皱着眉头看着我。“若是想哭,就哭吧。这样的商婼,过了今晚,应该死掉了。”

听了她的话,我再也撑不住,抱着红蕖开始痛哭起来。

夏阡,我不是大方的人,我接受不了外人,我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商婼,这样懦弱,这样卑微。

我不知道那天的婚礼如何,我知道我哭昏过去了,醒来时,枕边有一封信,上书“梨花深处,君归否”。

我将信折起来,好生地收到首饰盒中,再写一张“红豆折柳,奈若何”。我将信交给红蕖,不用说送给谁,自会交给正确的人。看来昨日大婚真的是盛况,连齐国漓王都到场了。我昨天干了什么,他自然也会知道。想起昨日,我不禁头疼。

让红蕖将小院锁上,假托生病,闭门谢客,谢绝任何的客。

直到来贺的使节都不得不返国,我也没有打扫花径。我这个小院,似乎与外界隔绝了。

我终于想呼吸院外的空气,就爬上梨树。刚刚找到舒服的坐姿。就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静静地注视着院门。这个人,是夏阡。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在看他,突然抬起头来。我本想避开他的目光,却没来得及。

25

星期日

2018年02月

“恭喜皇上弄璋之喜”

周代诗歌中,古人把璋给男孩子玩,希望他将来有玉一样的品德。

皇上如今真是风声鹤唳,连小小猫声,都害怕成这样。早知今日,何必成为弑兄的贼子。如此行径,不齿于人类

他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这样的夏阡,我从未见过。

转眼之间,我已经步入桑榆暮景

姑娘的表演,扣人心弦

天下贤者,济济一堂,统一天下的伟业,倚仗诸卿了。

我早已和他休戚相关,我,回不了头了

哟,为了杀我商婼,齐皇倾巢出动了

韩相被扳倒,真是大快人心呀

这个天下共主的位置,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不惜葬了亲情、葬了爱情,何必呢?最终,不过落得个“高处不胜寒”的结果

我知道你投鼠忌器,毕竟韩影是你的皇后,

你让我去梨园当教引?夏阡,你也知道我从小最烦舞乐。尚且,我略通舞艺,让我教引,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那位将军,我没有见过,夏陌对他的介绍非常简单――短小精悍

韩迹,你这么多年的罪行可是擢发难数。你不会是忘记了我爹爹商湫,还有我亲生父亲秦黎秦丞相。

韩相与秦相本是分庭抗礼,可是先皇似乎更信任秦丞相

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流金铄石,热浪滚滚,今年的夏季分外热。宫中的冰块换个不停,也有侍女一直扇着扇子,可还是觉得燥热。

你若是总不相信忠臣,只知道独握大权,长此以往,你的江山恐怕要易名了

如今进退维谷,我只能

这釜响瓦鸣的局面,终于落幕了

你非要看到十室九空,看到哀鸿遍野吗?

作舍道边,众谋难成

这周皇宫,就是我如今安身立命之处

楚祎为我而死了,我百身何赎

如今坂上走丸(形势发展很快),我已经无力应付了

金国没有了完颜洵,真的是不堪一击,没想到毕其功于一役

我小时候,我爹爹总是骂我不稂不莠,现在,我考中了

蚕食鲸吞,我也要一统天下

是,他是错了,可是罚不当罪

如若不如此,他恐怕难以幡然悔悟

我和她共享丈夫,这是方枘rui圆凿.(两事不相容)

朝廷之上,居然沸反盈天了

齐国是想分庭抗礼?

婼儿,你可知道,你这句话真是焚琴煮鹤,这地方,朕花了多少心思

登基以来,只有焚膏继晷,丝毫不敢松懈

进行大规模的改弦更张,世间海清河晏

周军入关那天,百姓箪食壶浆

孙阜被扳倒,你就得鱼忘荃了?

在这个幽暗的宫殿了,夏阡好像椎心泣血,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儿,我不和你争,咱们各行其是

我决定孤注一掷,相信夏阡是不会放弃我这个挂名皇后的

商婼,你这是姑息养奸

我担心楚灏和完颜浚沆瀣一气

我没想到楚灏还是怙恶不悛quan(坚持作恶)

我和他之间,应该涣然冰释了吧

我期待的爱情,或许是黄粱一梦

扳倒孙阜,我是火中取栗

商将军挂帅,可计日程功

夏阡,你我从此,泾渭分明

老奶奶是好心收留我,她永远想不到是开门揖盗,我害了她

夏阡,我祝你和韩影,鸾凤和鸣

如今米珠薪桂(物价奇贵,终究会出事的)

我这打扮是沐猴而冠,上不了台面

这是个善才,他皮里阳秋,不能做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腰间的璎珞环佩因为身体的摇动而相互碰撞,发出“叮铃叮铃”清脆的响声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孩子面色涨紫,翻着白眼,嘴巴半张半合,已无进出的气。嬷嬷坐在边上,拍打着孩子的脊背

我蹙眉,问道:“王子如何”

“回姑姑,噎住了”

日光灼热,照在身上,怎么是刺骨的寒意

我们进入宫殿时,太后手中转着念珠,默念着什么

整个京郊绿草如茵,山花烂漫,洋溢着勃勃生机,吸引着人们出城踏青

略显稚嫩的脸上有着和年龄不匹配的淡漠,还有深深印在骨子里的清冷和傲然

人生短暂,相遇不易,相知又是多么宝贵的字眼,相依,更是一笔千金。繁华归于平凡,相爱之人却是渐行渐远。

风花雪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只求一人相依

流年似水,青春易逝,行走一生,只剩回忆。愿来世只是寻常布衣。

梨花如故,故人不复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朕身为九五之尊,也终究是渴盼不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美好,只能寄愿于来世。你可愿意许我来世

九华帐被撩起,挂到了赤金凤首帐钩上,那凤首高昂着,似乎在昭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她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还是道

拖着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我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还抱着暖炉,却还是瑟瑟发抖。

见我来了,再小心地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碳

那大红色的吉服明艳摄人,用的是上好的云锦,牡丹肆意地开着,每一朵都是无上的尊荣,凤

我叼着一根草,悠哉地站在树上。黑夜笼罩了我的身影。

你生得如此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这几板子下去,会不会皮开肉绽!

我的先生,你我之间的地理距离缩短了千里,却仍旧是触手天涯。我站在操场上,看到隔离网另一边呼啸而过的车辆,心里五味杂陈。那条路,京港澳高速,往前,就是北京,我爱的那个人所在地。可是,我只能默默站立,黯然神伤。

我的先生,如朱砂在心口,终究放不下。从未相识,何谈蚊子血红鸾星未解,少女心初动,放不下,徒添忧烦。

世无相思树,红线何处觅。我不知道你是否是那个命中之人,但我知道你是我人生中无法割舍的人。

这本笔记,会一直写下去,直到那天你属于我!或者,我到了不得不放弃你的时候。

好好照顾自己,先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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