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巢穴,岩石裸露出尖尖角角,个别岩体表层有发光的石子儿,四周石壁镂空出多个洞口。
巢**有处平坦的石台,面积四五百平那般大,显然经过后天的打磨,平台周边散放着光滑的石墩。
穆云良斜坐石台正中接受着形形色色生物的骚弄。
“挠……挠……”
成人高的猴子口吐人言,腰间围着树皮蹦跳,爪子一会扯弄头发,一会在脸蛋上挠几把。
“我看你脑袋多硬!”
嗙!嗙……大汉眼冒寒光,鹰钩鼻子打着内弯,指甲比手指长一截,握紧拳头故意突出中指在脑袋上敲着。
“刑子,外面生活得挺舒服呗,说话呀,瞪谁呢?你再瞪……”头发蓬松的老头用小木棍杵着额头絮叨个不休。
美好面孔从身后绕过来,眉毛弯弯如墨染,狭长的双目散发魅惑的光,纤细的手里提着鱼刺,她歪着脖子、伸出小巧的舌头舔食尾部的一丁点糊肉。
咕噜!穆云良喉结蠕动。
啪!鱼骨头砸成七八段,酥麻的声音道:“是个色痞,该杀!”
穆云良翻了个白眼,美女的举动充满诱惑,自己却没心情胡思乱想,完是看到熟鱼条件反射的举动。
沙沙!美女扭动腰肢移到旁边,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
有人、有动物、有妖怪,他们共同居住在巢**,围着穆云良仿佛苍蝇般不停叫嚷,动手动脚没有一个老实的。
实力受制,口不能言,仗着体魄优势硬挺,否则准被霍霍死。
“完了!掉到妖窝了,咋这么倒霉呢?”他闭着眼,这样能少挨些羞辱。
“咳咳咳!”
病态男左拳放在嘴边,右手提着骨杖从巢穴深处走出,并排而行的是抓自己来的妇人,二者坐在南方石墩上。
二人出现,一群生物散开,穆云良祈求的望着夫妇,病态男发话道:“怎么处置他?”
美人鱼出列,伸出舌头舔舐红红的嘴唇:“烤了,让俺们尝尝鲜喽!”
穆云良身激灵,这怪物可以称呼美人鱼,本体应该是一条母鱼,连自己同族都吃,没啥不敢吃的。
“不能烤,血液弄没了咋办?放在锅内煮比较好!”鹰钩鼻摸着下巴发表意见,意思是吃就吃囫囵个的。
“不好不好,恶心,下不去嘴。”大猴子跳出来极力反对。
穆云良深有同感,猴子虽然没轻挠自己,说出的话却合乎心意,如果被成功采纳,不至被烤喽或者煮喽。
靠着石墩的大黑熊抓弄胸毛口吐人言:“这不行,那不行,你说咋吃?”
猴子语速加快:“放在融炉里,化成水,看着不恶心,可以解渴!”
“猴子我日你大爷……”穆云良在心里问候它祖宗十八代。
“化成水不如炼成气,吸收起来方便,说不定可以增加点道行!”拄着木棍的老头目光长远,提出的点子更损。
“……”
一群家伙各抒己见,话题围绕怎么弄死他,穆云良可怜兮兮瞅着妇人,理智提醒自己,想要活命必须得从女人身上下手。
“嗯嗯嗯……”利用鼻孔发声,他可怜兮兮盯着妇人摇头,悲伤、无助、渴求等等神情显化在脸上。
妇人蹙眉,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忍,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
病态男诉说江上的战斗:“……外来者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大体方位,昨夜的强者打伤了我……”
“外来者都该杀!”
“我老牛见一个杀一个!”
“……”
现场响起浓重的喘息和气愤的咒骂,病态男伸手示意大家禁声,满怀期待的道:“如果成功炼化这个余孽,噬神杖便拥有第一百个噬灵,我们暂时自保没问题,若失败,必须趁早离开。”
“炼了它……”呼声一片。
慕云良心急如焚,此处的人和动物透出原始的气息,病态男的话更加证实他们来源早批的土著生命。
禽兽开口说话,大部分化成人形或者半人类,言语表达的意思明朗,他们灵智大开早于银狼。
大家同属本土生命,自己却被当成外来者受虐,口不能言干着急,死在自己人手里太冤枉了!
“好!把他炼成气供应吸食,收入噬神杖永世为奴!”病态男一拍大腿做出决定,骨杖墩地,骷髅头内钻出一个个紫色小球。
“呜……哇……啊……”九个小球绕着骷髅头旋转,拖起蓝色烟雾,震慑心灵的怪叫仿佛恶魔要吞噬生命。
穆云良执着地注视妇人,口中连续发出“嗯嗯”声。
星球毁灭中复生,体内具备祖源之力,或许对方不能奈何自己,可是,他不敢拿命赌。
“且慢!”妇人突然开口。
“夫人为何阻止?”
妇人不答反问:“夫君可还记得我们孩子奄奄一息的情景?”
“永生难忘!”病态男攥紧拳头,身抖动,看向穆云良的眼神充满了杀意,狠声道:外来者无恶不作,抓走本土生命只为炼制一缕气,该杀!”
嗵!骨杖插入岩石。
妇人悠悠开口:“咱们的孩子几个月大也未能幸免,你我杀人重围救出……她剩下口气在我怀中默默瞧着……”
往事不堪回首,周围响起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大家都是受害者,回想遭受迫害的情景无不咬牙切齿。
穆云良仔细聆听,夫妇经历过一段凄惨的往事,怪不得对外来者恨之入骨,此处的生命是受害者,迫不得已到处躲藏。
病态男摆手:“别说了!”
妇人指着穆云良:“他始终望着我,咱们儿停止啼哭时也是这眼神,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把希望寄托在你我身上,我们却无能为力!
这个人面临死劫,眼神中没有怨恨,我能感知到他只想活着,满怀生的渴望,好想满足他,不再让希望破灭!”
穆云良身体轻颤,眼眶里泪花滚动,听妇人诉说,想起自己从小被扔在福利院,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包裹自己的被褥里唯独剩下名字……
病态男坚决反对:“不行!外来的余孽不可饶恕!”
“杀他不差一时半刻,我要听听他有何话说?”妇人挥出气劲。
限制解除,穆云良起身对着妇人深施一礼,脸带悲伤挺直脊梁移步,深情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悲切的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