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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陛下这是要将她纳入后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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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庞图受天子召,入御书房觐见。

楚奕央召他来为的是为在受邀入赏花宴的名单上再加几个人。

庞图之子庞凌栩本应该是能出现在赏花宴名单上的,却因“上元节一事”被判去涂州劳役。看着皇帝还钦点了别人入赏花宴,庞图自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捧着皇帝加了名字的名单告退的时候转身剜了一眼弥澄溪,老大个不高兴地出了勤政阁。

刚出去,又遇上正捧着一堆奏折要入勤政阁的苏倾之。苏倾之只是侧了一步,连个颔首礼也没有,庞图瞟了他一眼,径直而出,大有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的意思。

苏倾之是两年前的科举状元,而庞图正是那届科举的总裁,按理说苏倾之应该尊称他一声“座师”,可偏偏在琼林宴上苏倾之无意中听到了一事——当年会试卷复审决选会元,庞图私心想让自己的准女婿夺魁,是陛下执意亲自审阅三甲试卷最终定了三甲名次,才使得他得以成就“连中三元”的佳话。原本他早已想好要回乡做个造福一方的父母官,若陛下问起,他也不改矢志,可正因为此事,他才决定留在京中,他清楚地告诉自己,他要入朝为官!一道圣旨,陛下钦点苏倾之入御书房,虽说先是从三等参政做起,可他才用了两年不到便升为一等。他知陛下识人爱才,每天立班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各项差事办得尽善尽美,只为报陛下知遇之恩。

刚出御书房大门,庞图无有缘由地心觉不妙,右眼跳得厉害。正要抬手揉揉右眼却见手中名单,一时间不知是好奇心驱使还是无状乱力上身,他打开名单来,将陛下新添的名字一一看过,突然!如有一道天雷直劈天灵盖——

苏倾之。

庞图顿觉一口老血涌到喉头。他何德何能!他一个穷酸寒门!

一路马不停蹄赶回礼部司署,庞图又火急火燎直奔蔡礼崇那里。

“何事如此着急?”蔡礼崇见他上气不接下气,一脸不悦,“看看你这样子,真是有失体统!”

庞图干着嗓子,“陛下加了几人入赏春宴。”

蔡礼崇白了他一眼,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那就按着名单下黄柬啊。”皇家的赏春宴请柬以席纹洒金宣纸所写外头是鹅黄金丝绣锦,故称黄柬。

庞图嗓子直冒烟,不欲再说,直接呈上名单。

说实话,蔡礼崇实在不想打开那份名单——原本他儿子蔡茂森也应该在上头的呀。现在看着别人儿子的名字在上头光宗耀祖,他看哪个名字都觉得讨厌。草草一览,忽然!脸色一青,表情像吃了苍蝇,“这……”他盯着名单上“弥澄溪”三字,问:“这是什么?”

“陛下钦点入赏春宴。”

“她……”蔡礼崇气结,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她怎么会在上面?”

庞图只能一声长叹,“陛下很是看中他呀。”

“荒谬!”蔡礼崇一声喝,惹得司署中的下属都纷纷停下手中之事好奇地往这边看,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压低了声音,“她都入了御书房任职了,陛下这是还要将她纳入后宫不成?”

什么?!庞图只觉天雷滚滚。自己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不对!蔡礼崇转念一想,觉得陛下将弥澄溪纳入后宫才好,最好是扶为中宫!方才他不爽只是因为蔡茂森被判劳役之事,可一旦理智起来……右相已然权倾朝野,若他之女再为中宫,这前朝后宫都是云氏掌控。反观弥澄溪,其父散官又已挂冠,而她也只是八品监察御史,不会有外戚专权之祸——毕竟先帝期间,太后一族把控朝政与右相分庭抗争,其中发生多少事件,多少人卷入其中。陛下继位之初,借着右相之力雷霆手段剪去太后羽翼,少年天子一战积威,多少朝臣胆寒心惊,阖宫内外无人不惧怕。可现在……云氏不也正朝重权外戚的方向发展吗?

*

作为御前侍书,弥澄溪的职能可不仅仅只在御书房。陛下下了御书房,回到永宁殿侍会继续公务的,那她就要陪着。

今日逢六,陛下有武课。陛下在申时放下手头事务去到奉武殿习课直到酉时,然后回到永宁殿后又会继续未竟的事务,而弥澄溪申时后就直接跟着小太监们到了永宁殿。

昨日“野菜席”,弥澄溪讲了那个“故事”的事情被宫人流传,许多宫人对她十分钦慕喜爱。她在永宁殿等陛下下课,宫人们都围着她说话,又是给端茶又是送点心,还有给捶背捏肩的,待遇简直比皇帝还好。

“弥大人再给我们讲讲别的故事吧?”

才听完弥澄溪又讲了那篇《谷风》的故事,宫人们又哀求道。宫内生活枯燥,加之她们基本都不识字,能遇到一个和善又愿意给她们讲故事听的女官,她们都觉得跟捡到宝一样,哪舍得撒手。

“下回再讲好不好,我得做事了。”弥澄溪方才只当是偷了个懒,没成想居然被宫人们缠上了,可她还想快点做剩下的奏折都做好条陈,等一下好给陛下看过,然后早点回家。

“就再讲一个嘛,求求你啦弥大人。”“是啊。求求你啦,弥大人。”……

众人一口一个“弥大人”叫得可亲热了,眼神了满是期望和乞求,弥澄溪实在是为难,幸好云妆来了——

“你们一个个偷懒怠工,还缠着弥大人给你们说故事。”她一副厉色怒目的样子威严十足。

一众宫人纷纷翻身跪倒,“云妆侍长。”

云妆是陛下的近侍女官长,很得陛下宠爱,平日驭下严厉,宫人们都很怕她。

弥澄溪赶忙起身,对云妆颔首一礼,笑笑道:“是我拉他们陪我说话。侍长不要责怪。”

“弥大人就是脾气好,你们也不能仗此打扰弥大人做事。好了,都出去吧。”并没有严厉苛责。

“是。”

宫人都退了出去,云妆又道,“大人继续公务吧,云妆不打扰”——

“侍长,我有一事求教。”弥澄溪满脸堆笑,一副讨好。

云妆娥眉微蹙,“大人请问。”

“你的名字真好听。是谁取的?”

云妆一愣,脸颊上透着红,“是陛下赐的。”

正巧这时,听得外面的宫人齐声道:“恭迎陛下。”

平时陛下在奉武殿上完武课,都会在那里沐浴更衣后才回永宁殿的,可今日却连练功服都没换就带着仪仗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弥澄溪和云妆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已是跪礼迎候:“恭迎陛下。”

楚奕央急着从奉武殿赶回来是要和弥澄溪说把她加入赏春宴名单一事。记得那日在成泓馆,他和她说这个时节的小雨天最好看的景色是在三色园赏梨花带雨。方才在奉武殿练拳时就念着这个事导致分了心,和侍剑人对练的时候手上就被点了好几下,倒是不痛,就是有些麻麻痒痒的。于是楚奕央又想着,要不叫弥澄溪给推揉推揉吧。

瞟了弥澄溪一眼,楚奕央脚步不停地往浴阁去,“平身吧,弥爱卿你先忙。朕先去沐浴。”

“是。”

而云妆便起了身,小步跟了上前,去为陛下更衣。

*

弥澄溪的条陈票拟都写得很好,加之她记忆超群,能附注类似的、相关的事件奏疏给陛下建议,所以又得了陛下夸奖。

“记忆超群,聪明灵慧。”楚奕央一高兴,拈起一块糕饼递了过去。

这可是御赐。弥澄溪赶紧双手奉上,接了过来。可一看,竟然是一块花生酥——她不爱吃花生。

脸上一闪而过的恼闷被楚奕央尽收眼底,“怎么?不喜欢?”

弥澄溪可是听出了话语里危险的味道,扬起一笑,“这可是御赐,臣想带回家供起来。”说着,半真半假地从怀中掏出绢帕要把花生酥包起来。

谁想到,楚奕央竟拿起了整碟花生酥,不掩笑意道:“喏,都给你啦。要吃要供都随你。”

弥澄溪小脸一扬,心中小算盘打得哗哗响:“陛下这是赏给臣的?”陛下发冠已摘,仅用一根发带束发,一身月白燕居服,竟然穿出了几分飘逸似仙的味道。

楚奕央把那碟花生酥往她面前一放,“当然是赏给你的。”

弥澄溪小嘴唇一咬,“臣可以讨别的赏吗?”

楚奕央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家伙真的越看越是机灵可爱,明明自己是她的陛下,可心里却忍不住想像兄长一样疼爱她。想来慕云锦也是这样的心情。“你想要什么赏啊?”

“求陛下赏臣一解。”

听着很是有趣,楚奕央眉头一扬,“解何?”

“陛下给侍长女官赐名‘云妆’,可是取自词人乙悠子的‘大雨滂沱洗碧空,又弄云妆隐山棱’?”

楚奕央不禁惊奇,他当时给云妆赐名时正是想到了这两句,不由得惊喜道:“正是。你怎么知道的?”

弥澄溪小脸一红,“‘乙悠子’是家母化名。那时女子还不能参科入仕,亦没有女词人,所以家母用了化名。”

“果真?!”楚奕央大喜。乙悠子是他最喜欢的词人了,想不到竟然是弥澄溪的母亲!

“真!臣家里还有家母的词作初稿集。”

楚奕央大喜过望,世人都觉得乙悠子的词素淡,可他却很是喜欢。“你也给我一解可好?”

弥澄溪扬起了眉,“陛下请说。”

“‘曲径半山时,惊见九天水,直劈三百丈,恰是飞电来,砅石万壑雷,飞洒溅白虹。侧仰观奔流,惊叹造化功’说的可是平遥飞瀑?”这个问题他记了许久了。

“是呀。”弥澄溪点点头,“这是《飞瀑集》的其中一首,家母的手稿上记了时间、地点,这是——”她回想了一番,“这是嘉胤三十五年,五月十八日,写于徐州平遥飞瀑山。”

楚奕央听罢扬起了个大大的笑,一副困扰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得解的开心。

“你得空时和朕讲讲其他词作可好?”

弥澄溪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朕说,偶尔偷个小懒,就陪朕说说话。”楚奕央笑了,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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