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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万金小姐”一跪可值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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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之特地比平常晚些时候到了安上门,他要和弥澄溪道个歉。

“昨日是我不对。你的手怎么样了?”他像个正向心仪女孩表白的青涩少年。

弥澄溪把两只手腕给他看,“施太医的祛瘀膏太好用了,都好了。”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今晚盛乐坊琴赛决魁,我已经订好了包厢,你一起去哦!记住,天字五号房。”

现在苏倾之一听到“盛乐坊”三个字就胆寒发怵,他本来不想去的,但廊餐时听那些世家子弟说每年的琴赛时包厢有多么多么难订,就算临堂座也一席难求。像姜宥维这样的盛乐坊常客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弄到了一席临堂三座位子。弥澄溪嗯嗯呵呵地应和着,只字未提自己订到天字号包厢的事。

难道弥澄溪只约了自己?苏倾之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

*

就制香坊一事户工两部每日都有劄子上递。云泽希特地交代了三等参政,这些劄子都转到他那里。他细心地给劄子做了批整,他还写了满满一纸的条拟,掐着时间一并递到御案上。

陛下看了劄子,果然留云泽希到永宁殿答论。

云泽希早已做足了功课,陛下所问他都对答如流。

每日劄子不少,自荐推荐的劄子亦是如雪片,可那些人只知伸手讨求皇帝的垂青,却不懂究竟要如何得到皇帝的青睐。楚奕央万事清明,知道云泽希此番是得到云玉衍的全力支持。此事涉及国事国政及四部,要安排好闵国献来的人就要与礼部联系,要扶持密州民生就是帮户部掌民政,挂职工部又需要户部钱银和吏部人手的支持,并不是个美差。

要能协调到四部,不是个有家世有背景的人真的不行。

云氏子弟在朝为官的不少,一个个都是干了实绩上位的。这云泽希在御书房已近四年,云氏看来是要“依照传统”了。不过,云玉衍这次还真是狠,居然要把自己的亲侄放到密州去。

楚奕央仔细打量一番云泽希,“你一直都在京城,习惯了京城的生活。密州苦寒,不是你所能想到的清苦恶劣。”人家已经表明了想去密州,话也就明说了吧。

云泽希揖礼,微笑道:“陛下曾在那里驻守亦平定了战事,所以密州早已不是什么苦寒之地,只是国朝一片待开发扶持的暂时落后的地方。它的未来必定富庶光明。”

这样的君臣答论最忌臣子信誓旦旦,向陛下慷慨陈词表示一番决心,也忌皇帝的允诺,因为毕竟“君无戏言”,虽然以目前情况来看,云泽希是制香坊一事主事人完美人选,但事情还要拿到例朝上讨论,若此时允诺给予职位最后又出了意外,那他这个皇帝就是言而无信了。

君臣二人均点到为止。

“你对弥澄溪所提的‘官督民营’之策有何看法?”楚奕央问。

云泽希几乎都没有思考,便道:“此策甚好。朝廷与百姓之间本就不应划分对立面,应如鱼与水,相依相存互不可缺亦可相谐相生合作共赢。虽然香坊一事未能采用此策,但弥监察确实指了一条新路。”

确实如此。就如一年前朝廷在密州建酒坊酿葡萄酒一事前前后后就有不少起民闹,原因是晔朝仅密州一地酿产葡萄酒,但都是农户里自家种得几田葡萄又自己酿造,虽然品质参差不齐但因为罕有深得达官贵人的追捧,一坛便可卖近百两银。但由朝廷统一酿售,自然就断了农户财路。若当时便有人提出“官督民营”一策,也不至发生烧毁酒坊造成九死三十七伤的祸事。

楚奕央一想到这里,便不禁神伤。密州贫苦教化落后,很多人都把密州人当“西蛮”一样瞧不起。街市之上有人打架斗殴,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个如果是密州人,是得不到路人的同情的。共在一片皇天之下,同是晔朝疆土,那可都是他的子民呢。

楚奕央惊觉自己晃了神,笑了笑,“此次香坊一事两部还好是没甩手给了她,不然她自己提的二十万两要哪里生来?”

陛下只是随口一说,当是个玩笑。可云泽希也以说趣的口吻道:“名门贵女都是‘千金小姐’,但弥监察却被称之为‘万金小姐’。”

“哦?为何有此一说?”陛下眉头一挑,很有兴趣。

“弘正二年弥监察是二甲登科,是有史以来女子参科金榜题名最佳。传闻当时泽州首富钱灿燊欲求她做儿媳,单礼金就有两万九千八百八十八两金。”折算成白银便是十倍,二十九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银。

“哦?”楚奕央凝眉思索,弘正二年他正被雨涝洪灾弄得是焦头烂额,这样的事情即使有被传他也没心思听。“后来是怎样?”

云泽希拱手作揖,道:“弥监察的原话是‘万金又如何?纵是天君意,吾亦不下嫁。’”万两黄金又怎么样?就算是老天的意思、皇帝的指婚,叫本小姐下嫁?没门!

云泽希说罢,悄悄抬眼看了看陛下的神情脸色,心中是咚咚咚直打鼓。窥得陛下面色沉静,寒霜渐起,再一抬眼已是目光锋锐,云泽希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

只听得陛下的声音冷淡:“你是想说什么?云卿。”

云泽希立时汗毛倒立,冷汗沁沁,可话已到此,他也就只能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陛下……陛下莫要再造一个庞图。”

*

到了盛乐坊,苏倾之又有些后悔把那件雪青水纹锦给退了,别人都是衣锦光鲜,甚至跑堂的伙计穿得都比他的好,他一身浅灰澜袍简直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一路有人盯着他,惊诧万分地看着他进了天字五号房。

原还以为自己来迟了,一进门就抱歉道:“来晚了,勿怪。”定睛一看,包厢里已经一男两女,男的是云庭静,女的却没有一个是弥澄溪。

是走错房间了?还是弥澄溪她……弥澄溪她不是单约的自己?一股失落袭上苏倾之心头。

云庭静是昨日递了拜帖去弥府,问弥澄溪何日得空,他将与舍妹云润宁一起到弥府拜访。今早得了回帖,弥澄溪约他们兄妹一起到盛乐坊看琴赛。

“苏先生。”云庭静倒是早已知道苏倾之也会来,便客客气气地朝他拱手一礼,又忙向身边的女子道:“阿宁,这是苏倾之苏先生。上届科举的头名状元。”今日来盛乐坊听琴曲看比赛,这里只有听友,没有什么“大人”。“苏先生,这是舍妹云润宁。”

云润宁款款福身见了一礼,身后的丫鬟覃双也跟着福身见礼。“见过苏先生。久仰。”

这……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啊!苏倾之立时急促不安,赶忙回了一礼,“见过云公子、云小姐。”前日在街上遇到云庭静来打招呼,他问弥澄溪什么时候有空说要去弥府拜访,弥澄溪说不如改天再约,苏倾之还以为弥澄溪只是敷衍推辞,没想到还真的约上了,还这么快。

“苏先生请这边坐。”云润宁做请,让苏倾之在临窗榻上的正位落座。

苏倾之在正位上坐下,发现竟能将表演台的一切尽收眼底,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好。

云润宁也看过苏倾之会试时的文章,确实也惊艳于他的文采,臆想中他应该是位气质翩翩的风流才子,可一看到他这一身灰澜袍,心中有些许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气氛有些尴尬,云庭静便指着楼下的圆台跟云润宁说:“这个叫台演,也叫公演。平日只有红曲才有台演资格,因为点的人太多,琴师、歌伶演不过来,所以便安排众听客一同听曲听歌。听客也是赚到,听说通常台演时,歌坊会附赠别的曲目答谢客家。”

云润宁连连点头。而苏倾之已在前日被姜宥维和韩旭“骗”来时懂了这一切。

一声开门响,随后又是弥澄溪那清越的声音:“来了来了,我来了。”

抬头一看,嚯!连丫鬟小厮都带了。一众人互相见礼,云庭静又赶紧介绍云润宁给弥澄溪认识,“这便是小妹云润宁。她也一直想见你呢,弥小姐。”

弥澄溪作为东主来晚了是因为去买了香扇。京城这边的礼仪,两位及了笄的姑娘约好初次见面时会互赠香品、胭脂或者绢扇这类的东西,以示交好之意。

“见过云小姐。”弥澄溪福了福身,对方回了一礼,她又从兰芝手上接过备好的见面礼奉上。是京城有名的“兰蔻阁”的胭脂水粉和绣金纹绢扇的套装。

云润宁也从丫鬟覃双手上接过锦包,赠送给弥澄溪。“初次见面,弥小姐多多关照。”

弥澄溪见这云润宁大家闺秀端庄大气,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句:颇有国后风范。

云润宁确实一直想见弥澄溪,她今天一听兄长说弥澄溪请他们一起到盛乐坊看琴赛,一早上就已经开始一套一套地试衣服,比见陛下还用心。现在真人就在眼前,便激动一上前就拉住了弥澄溪的手,热热融融地和她说话。

弥澄溪没想到云润宁会这么热情,意外她的性格竟然和自己极搭。

“今日琴赛一席难求,弥小姐你是怎么订到这么好的包厢的?”这是云庭静一直好奇的问题。因为他刚才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樊老板正被几个全身上下写着“有钱”的公子哥儿围着问有没有人愿意出让包厢,他们可以加钱,听着都加到黄金一百两了。

弥澄溪嘿嘿一笑,“我啊,上回来的时候在外头摔了,樊老板要赔二百两给我,我收了一百两,余下一百两让他给我在琴赛决赛时安排个天字号的包厢。”

云润宁呼吸一窒。说的不正是自己和陛下来的那次吗?那时弥澄溪出现得突然,陛下身边的影卫不得已出手绊住了她,陛下带着自己好一通“逃跑”。

——“二百两!”苏倾之惊叫,觉得这真是夸张,自己十首词也才值二百两……

弥澄溪对着苏倾之露出一脸得意的笑。本小姐这膝盖跪的可都是当今圣上,一跪收他二百两已经是便宜了!

“那你也赚大了。”云庭静满眼一扫这包厢,再看看下面熙熙攘攘,今天这种日子一百两包下这个包厢值了。

弥澄溪噗嗤一笑,“方才樊老板还揶揄我呢,叫我家兰芝和书桃赶紧扶着我点儿。”

书桃那丫头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样。我还以为樊老板是怕人太多挤着小姐了呢。”

众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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