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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50章狐狸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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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开始。”墨流殇勾唇,略有深意地回答。

开始?他要做什么?

离开后院,走在石子路上,穿过长廊,踏上长桥,两人不时来到一处长亭,亭中有石桌,石凳。

静立亭中,春风袭来,夹杂着自然的芬芳,清爽让人心旷神怡,忘记所有忧愁与烦恼,“这里是清心亭,能让人清心忘忧,洗去一生浮华,远离一切纷扰,寻一片平静。”

他的眉眼与天地协同,唇角的笑意冷冽隐去暖若春风,眸光柔和,铁血柔情。

湖面无风是上天打磨的碧玺,钟灵毓秀,确实是一处佳境。

“过来坐。”

听到他的声音,沐璃回头,目光微闪,淡然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不知何时石桌上一棋盘静陈,取至天澜国的上好玉石,果然是有权有势的王爷,无处不彰显他的矜贵,豪奢。没有多说什么,沐璃已先行落子。

如画的亭中,无形的战场,无声的硝烟。

墨流殇浅笑,只有沉浸在棋中她才是不同的,才不会掩藏自己。

沐璃着眼于棋盘,忘了周边每事每物,将所有杂念抛开,不会再去想他与她如何如何,心也平静下来。

“喏,来杯清茶。”沐璃抬头,如玉般的手指托着一茶盏递至她的面前,眼睑微颤,接过。

“怎么这样看着我?”墨流殇轻笑,眼中亦是满含笑意。

墨流殇,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有认真在下棋吗,还是在逗弄她?亦或是他的棋艺高超玄妙,能做到一心多用?还有他何时做的这些,她竟完全没有察觉。

沐璃没有作声,眉眼低垂轻抿了一口,继续与他对弈。

近两个时辰过去,依旧胜负难分。

“王……”墨流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羽衣连忙敛声,轻轻将东西放下随即就离开了。

待她落下一子后,适才开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取出了几碟点心,“先吃点儿东西再继续,”说着夹了一块给她,“张嘴。”

皮薄而透明,晶莹透亮,羞涩的粉红隐约可见,清淡中飘着鲜香。

沐璃愣住,拒绝,“我自己来吧!”就要去拿新的筷子,墨流殇没有撤离,“我都夹了,也已送到嘴边,你确定要我再夹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样,无奈只得张口承了。

入口柔韧而富有弹性,吃起来爽滑清鲜,原来那粉红色的是鲜虾,美味诱人。

墨流殇很是满意,开口介绍:“这是水晶虾饺。”并将筷子递给她。

从跟他出来已经过去了整整近两个时辰,她肚子早就饿了,何况美食在前,也就没有拒绝。

形似马蹄,色泽雪白,吃在嘴里质地柔软细腻,甜中带沙,清雅柔和,美味啊!

墨流殇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是天璃特有的糕点芸豆卷,配一杯香茗更好,”又递了一杯茶给她,“还有荷花酥,璃南国的海棠酥,当然还有你曾提过的绿豆糕……”

用完后,沐璃淡然道谢,“多谢王爷。”继续他们未完的棋局。

闻言,墨流殇并未说什么,眸色却暗自深了几重,“我们之间无需言谢!”

一局终了,沐璃险胜,赢得并不轻松也并不值得高兴,她太过看重输赢结果,此局虽然是她胜了,目光实然短浅,与他相比终是差了不止一点。

而他更加地神秘莫测了,让人看不透。

一晃眼,日隐星出,夜幕降临,圆月东升。

墨流殇带她回去,亲自送她到流璃阁,行至门口,他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同她一道进去。

众人离去,流璃阁里只剩他二人。

寂寂夜色,摇曳烛光,两道纤长身影,两厢静默,沐璃有些不知所措,思绪万千。

而墨流殇是一时不知该怎样组织语言,如何开口,如何铺陈延展,似是而非地打量着她的房间,快速琢磨,不经意看到什么,缓缓勾唇。

去牵她的手,“来。”沐璃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到在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古琴。沐璃情不自禁地指腹轻划琴弦,神情激动隐露,“这是……是凤栖梧!”独一无二的绝世好琴。

“是!那日你出府去过琴阁,知道你喜欢琴,便派人寻了它来。”

沐璃怔住,那日他明明很生气,竟还记的这个!还有她提过一次的绿豆糕……

“凤,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凤皇于飞,梧桐是依,和鸣铿锵……”墨流殇看着她开口。

沐璃敛眸,目光微闪,“王爷,它送我不合适。”

“世间若只有一人能拥有它,那便是你!”他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在决定带她回玉铭的那时起,他就已然认定了她,要与她相守一生。

“王爷,您该回去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凤皇于飞寓意夫妻合欢恩爱,他……毕竟他们不是夫妻,他也没有说过会娶她。

“沐璃,”墨流殇站在她面前,将她拦住,“我……”有些话并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尤其是对他这样狂傲,不能透露真情的人来说更难。

沉着片刻,墨流殇深情凝望着她,“传说,凤凰一生只爱一人,而九尾狐亦是如此,一生一爱。只不过不同的是,凤凰爱的是那一人,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只此一人,凤凰泣泪只为爱,而九尾狐追寻的是他们的永恒不变的爱情,他是固执的,一旦爱上即奋不顾身,至死不渝,那便是生生世世!”

沐璃抿唇,别说了!

“沐璃,曾经的我不懂,现在我很清楚你就是我心爱之人,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初遇时,我的心就因你而触动,你是我所向往,靠近的美好。和你在一起,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真实。”

“我不断地被你吸引,想要永远将你留住,我学着宠你,哄你,我懂得了什么是抓狂,什么是嫉妒,什么是担忧,你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我的思想,你将我的心占的满满当当。”

“你是我的唯一,是我墨流殇此生认定的人。爱,就一人,一生一世!沐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且要告诉她,竟需要这么大的勇气,然而,却又是那么幸福的事情。

爱便爱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说出来一身轻松。

话终是说了出来,墨流殇耳根禁不住红得滴血,真挚而又深情,眼底隐隐闪着光芒。

沐璃的心不可否认的被深深撼动,几乎将她所有心防打碎。

心底微沉,纤长的睫毛轻垂,深深地吸了口气,垂于两侧的手抚上自己的腰际,缓缓地将衣带解开,衣衫滑落,如花般盛开,散落在地,玲珑曼妙。

“沐璃……”此刻墨流殇很不争气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结狠狠地滑动,冒火,哑了。

沐璃攥拳,垂眸低笑:“王爷想要的无非就是这副身子,何必用爱做借口来哄骗我。”

“你说什么?”墨流殇僵住声音都有些颤抖,紧紧盯着她,难以置信他听到了什么?

淡然地看着他,漠视他的所有反应,无所顾忌,“您是天璃战神,有权有势的王爷,你若想要得到什么,谁敢不从!”一字一句,如一把利剑插在他的心口。

它是把双刃剑,刺伤他的同时,她也被伤得鲜血淋漓。

墨流殇当即扣着她的下颚,大手颤了起来,不知是心痛还是愤怒,身子也微抖,目眦欲裂,幽冷地目光悬在她脸上,浑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煞气,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笑意。

“呵呵……我墨流殇所做的一切在你看来就是为了得到你?沐璃,你太看得起我了!”他的真情真心,换来的就是她的不信任,就是她的质疑!

“如你所说,我墨流殇要什么样女人会得不到?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为了得到你,而去欺骗,说爱你。我墨流殇不屑!”

沐璃不自在地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墨流殇不允许,强迫她与他对视,“以前我不懂爱,也不相信爱,是你说要我去爱一个人,我做了,学着去爱你,是你让我懂得了情,学会了爱,变得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可如今你却如此看我?”

他从不信情爱,因为她,他的心解封了。

以前他冷酷无情,弑血杀戮,无人能伤得了他半分,此时此刻他却真的心痛了!

“我真心岂容你如此践踏!”墨流殇一字字质问。

沐璃沉默不语,似是无动于衷。

钳住她的手缓缓松开,墨流殇将自己衣袍解下来,将她的身子裹住,挑起她的下巴。

沐璃被迫望进他深邃如潭的眼眸,心底一颤,仿佛被人一瞬间掐住咽喉,像是一个濒临溺亡的人,窒息,恐惧,却哪怕是一根脆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的稻草都没有。

“我会让你知道我墨流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墨流殇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大步房门。

门外,看着天边幽冷的圆月,墨流殇苍凉地笑了,有些淡嘲。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心里他墨流殇就那么不堪?

想他墨流殇何时会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力?

他自认不是一个有耐心之人,可是对她,也只有她,他千方百计,锲而不舍地想走进她的心。

可是怎么就那么难!

好!很好!

沐璃,我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放你离开,绝对不会!

若注定是天堑,荆棘,那便让我们彼此折磨吧!

墨流殇目光蓦地幽深冰冷,幽暗没有半丝光亮,大步离开。

门内,颓然无力地站着,身子紧绷僵直,紧紧攥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沐璃看着紧闭的门口,那人离开的地方也笑了,只是笑着笑着,不自觉地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

沐璃,你有什么资格哭,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就不能反悔。

无所谓地将泪一点一点拭去,仰头将未落的泪收回去。

对不起,墨流殇。

若你只是紫阳谷的叶无殇该有多好!

我怯懦了,我不敢去相信遥远的未来,我从内心里厌恶恐惧皇室,那里阴暗,血腥,虚伪,尔虞我诈,我怕了。

你会只爱我一人吗?不是我不信你,是我不敢信,也不信你的身份允许你只爱我,只能有我一人。

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是陌路殊途……

“王爷,沐姑娘托我将它们送还给您。”羽衣手里抱着古琴,文竹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两件墨色衣袍。

墨流殇面无表情地慢慢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眼看着落在衣服上,眼神蓦然冷厉。

“刺啦!”挥袖之间,衣袍顷刻被撕得粉碎。

沐璃,你真是好样儿的!她这是要与他断的干干净净啊!

文竹顶不住威压,当即跪地,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墨流殇手伸向了凤栖梧,下一刻似连它也要毁掉。

“王爷……”羽衣连忙出声阻止。

墨流殇敛眸背过身去,声音低沉,“出去。”

“是!”羽衣微微松了口气,退出去。

沉冷的声音传来,“把琴留下!”

羽衣轻轻地将琴放下,扯了下还处于恐惧中的文竹,与她一并离开。

“命她去前厅。”

她?羽衣当然知道王爷说的是沐璃,不敢耽搁,赶忙去了。

沐璃听到羽衣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他要做什么,在她看来,经过昨晚之后,他们关系已然僵化。

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真得伤了他。

心头微沉,沐璃还是去了,也由不得她拒绝。

走进前厅,沐璃一时震住,难以回神。

墨流殇凛然端坐在首位上,手持书卷,却又霸气侧漏,上位者的威压层层叠叠弥漫了整个空间,前厅里还有几个小厮,侍卫像雕塑一样站着,可以忽略掉他们的存在。

不知何时,墨流殇竟只身来到了她面前。

沐璃僵住,当即垂下了头。

如玉沁寒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更冷的是他的眸光,似利箭,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喜怒难测。

沐璃心在发毛,纤长的睫毛微动,却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说话。

“你的眼睛怎么了?”

又红又肿,似是哭过。

哭?为何哭?因为昨晚的事感到委屈,伤心?

“没……”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沐璃眉眼低垂,不冷不淡随便扯了个理由,“许是被虫子叮了。”

将手收回来,墨流殇凉笑了声,没有说话。

“不知王爷找我来所谓何事?”沐璃忍不住开口询问。

墨流殇坐回原来的位置南面而坐,就这么肆意的打量着立于下首的她,沉吟良久开口。

“宸王府从来不养闲人,既然你要同本王算的清楚,断的干净,那便成全你。”

终是到了这一步,沐璃心里却并不好受。

“不知我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弱女子,也不能做些什么重活粗话,当然也不能为本王杀人放火,而什么阴谋诡计呀,也用不着你……你也不屑做本王的女人。”最后一句,每一字都咬的极重,还有点儿淡嘲的意味。

“从即日起你是本王贴身侍卫,随侍左右,寸步不得离!”

“是!”沐璃重重点头。

“先上杯茶来。”墨流殇淡声吩咐。

沐璃颔首,四下寻了个遍,一时迷茫了,她不知道茶叶在哪儿,茶壶在哪儿。

就在她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墨流殇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离间儿右拐,有个茶水间。”

沐璃朝他一鞠,赶忙去了。

在茶水间,倒了茶水,顺便将茶壶一并放在托盘上带回去,走到他近前,将杯盏端出,轻轻地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退至一旁。

墨流殇看了她一眼,端杯饮茶,缓缓将茶盏放下,适才开口。

“这样的事你以后不必做了。”

沐璃诧异,怎么了?她做的不对吗?

墨流殇也没有解释,抬眼看她,“凤栖梧本王既然送了,就没打算收回来,它就是你的!”

沐璃张口就要拒绝,却被他岔开。

“沐姑娘身份不凡,亦非俗人,琴棋书画,想必样样精通,不知本王今日是否有幸能一饱耳福。”说着扬手指向左侧。

他的这句姑娘点明了他们的亲疏关系,是真得与她有了隔阂,对她的成全。

今日的结果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她为何还会难言的心酸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那张琴,它就放在雕兰琴床上。

沐璃走过去,轻撩衣摆坐下,指尖落在冰弦上,垂眸浅声道:“不知王爷要听什么?”

“沐姑娘随意便好!”再次拿起书卷,墨流殇漫不经心回道。

指尖流淌出声音,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悠扬的像山间的泉水,哗哗地流着,不时地激起一朵朵浪花,击打着岸边的石头,然后依旧继续向前流淌。

似被侵染,墨流殇禁不住合上深邃的双眼,置身于她所营造的意境中。

沐璃,你究竟是谁。你说我不真实,看不清,对我而言你又何尝不是个谜。

我该怎样才能将你留下。

一小厮恭敬走来,高举名帖。“南宫府递了拜帖,王爷可要会见?”

墨流殇双眸依旧闭合着,思索着什么,好似没有听到。

她不自觉地一顿,是有要事,她不便在此?

正想着要退下,墨流殇淡淡道:“让他进来。”

见他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沐璃尽管心有疑问,也没多问,依旧垂首抚琴。

一人从门口翩然走来,沐璃不动声色地留心观察。

来人是为女子,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脸上薄施粉黛,眉眼间透着柔美而又不失英气,缓缓而来。

女子俯身叩拜,声音清脆,珠圆玉润,“南宫洛拜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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