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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120章神女祠奇遇,误入月幽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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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墨流殇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又同时出声,只是答案不同了。

一个是后来的墨流殇不甘心的低沉的那句,“那把折扇的主人。”

尽管心中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沐璃的心中藏着一个人,一个他永远也比不上人。

那把折扇她一直贴身带着,就连现在那折扇还在她的袖袋中,璃儿心中的那个人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也不能。

而一直在她身边的那个墨流殇,犹豫良久,深情款款看着沐璃,自信满满地回答,“是我!你心中的那个人是墨流殇。”

沐璃看向二人,甜美地笑了,心中了然,一片澄清,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沐璃目光闪闪,眉眼带笑对左边的墨流殇说,“你是假的!”走到右手边墨流殇面前,“我想信你。”

“不是的,璃儿!”墨流殇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沐璃会认不出他,他才是墨流殇啊。

右手边的墨流殇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墨流殇,对沐璃笑得邪肆,“那我们走吧!”

看着沐璃与假的墨流殇远去的背影,墨流殇一时竟有些无措,为什么?为什么沐璃没有认出他。

忽然灵光一闪,墨流殇想到了什么,赶忙追了过去。

沐璃跟着假的墨流殇离开,看着枯黄的落叶顺水而流的,“璃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沐璃收敛的脸上的喜悦,微垂了眼眸,“你是谁?”

“啊,什么?我是墨流殇啊,你不是认出我了嘛?”

“你不是!”沐璃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之所以跟你离开,不过是想让他想清楚,我心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那个傻子啊,他就那么不相信他自己么,她爱的是他啊。

是她伤得他太深了?她没有给他安全感,他们在一起没有真实的感觉?还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患得患失,他一直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个假想敌,也就是他口中的那把折扇的主人?

面前的墨流殇眸中闪过明显的慌乱,“我是真的墨流殇,璃儿,你要相信我呀。”

沐璃笑着摇头,“虽然你们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你终究不是他,我的心告诉我,你不是。”

“还有刚才察觉你头痛,我问你要不要找大夫?你同意了!如果是墨流殇,他不会轻易妥协,去看大夫,即使他病的很重,就算你是装的生病,也不会选择看大夫,你只会缠着我。所以种种感觉证明你就是假的!”

“璃儿!”身后,墨流殇急匆匆地赶来,紧紧握住她手,“我错了!我知道了,你爱的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也是我。”

“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人真心喜欢过我,因生来不详,被人称为灾星,人人厌弃,避之不及。我不完美,深处幽暗泥泽,我不敢相信有人会真的爱我。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一番真情流露,二人紧紧相拥,有了彼此就有了全世界。

而一旁的那个墨流殇消失了,只留一缕轻烟,小河里被微风吹皱的倒影。

“我们遇到了什么?”沐璃觉得很不可思议,真假墨流殇沐璃,不仅一模一样,语气性情神态根本就没有分别,连他们之间的秘密都知道,若不是因为彼此人心中那点微妙,还真不一定辩得出真假。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出了,人心易变,亦难测。

见过赤炎之后,她就觉得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奇怪,这世间真的有神魔。

“主人,那是幻妖,能窥探人心底的秘密,迷惑世人。”赤炎似是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睡梦中醒来,她感觉自己体内清溪流淌,沁人心脾,舒服极了,“主人,此处灵力很是充沛,有无数精怪,他们好像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却没有害人的意思,有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神力,尧山上所有生灵赖以生息。只是前面不远好像有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却令人敬畏,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沐璃与墨流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花嫂曾说过的神女祠,以及能保佑相爱的情侣三生三世的神树。

所以,他们现在处于神女祠的领域。

……

荒无人烟万籁俱寂的平原,无边无际被一片冰雪覆盖,抬眼望去,银装素裹,冰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刚才他们还在喧闹的街市,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出现在了这里,凭空置身于冰雪的世界。本是夏末,转眼步入寒冬,沐璃不由得手脚冰凉,尤其是那刺骨的风,寒至心底,沐璃冻得直打哆嗦。

幸亏她的身边还有墨流殇,被他紧紧地护在怀里,温暖宽大的手掌将她小手包裹住,还时不时哈气,给予她温暖。

二人相拥着一步步向前走,“我们这是在哪儿?”墨流殇看了眼四周,一双狐狸眼闪烁着光芒,“若是猜的不错,这想必就是通往三生树的考验。”

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只一棵树就能保佑人的三生三世吗?

缘定三生,美好的寓意,令多少痴情儿女神往,他们今日也做一回儿痴儿。

不知为什么,沐璃觉得天气更冷了,从哪里传来骇人的声音,低沉的吼叫嘶鸣,明显不是风声。

突然大地开始晃动,断裂,撕开了一道道口子,张开了大口,似要将人吞没,墨流殇拉起沐璃狂奔,他们跑的极快,大地坍陷的更快。

终是被追上了,二人的身子陡然凌空,就要坠落无底的深渊,沐璃眼疾手快拔出了盘于腰间的软剑,插在石壁上,下落的速度变缓,最后停在了半空。

如今二人面临的情况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而且软剑恐支撑不了二人的重量。

墨流殇一手揽住沐璃的腰,一手扣住石壁,朝身下望了一眼,转眸看向沐璃,一双眸子满是深情,邪魅自信,“要赌吗?”

沐璃不禁莞尔,“无论是生是死,我与你一起!”

沐璃抱紧墨流殇,和他一起主动跳进了那未知的深渊。

……

他们果然没有死,身体不伤毫发,只是却酷热难耐,汗流浃背。

这里与之前的地方截然相反,是一片火海,只有仅可一人通过的石桥,桥下是泛着热浪,滚滚流淌赤红的岩浆,若一不小心丢下去,那是连渣都不剩,对面就是绿茵茵的草地。

为防万一,墨流殇撕了一块布丢了下去,只见还没等接触到岩浆就燃起了火焰,瞬间化成了灰。

所以这不是幻境。

“怕吗?”火光灼灼流入墨流殇的眼底,热浪撩的二人的发丝飞舞相交缠。

沐璃笑着摇头,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这是她对他的信任。

“你先走,我断后!”墨流殇强势地率先做出决定安排。

沐璃径直踏上石桥,目视前方,展开双臂保持身体平衡,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

墨流殇紧随其后,一双手向前伸着,呈一种守护的姿势,注视着她的每一行动,不错过分毫,随时随地保护着她的安全。

岩浆冲击着两岸,溅起火花向石桥涌来,涌近又后退,反复了好几次,似是在和人们躲猫猫,甚是顽皮。

对沐璃却没有任何影响,沐璃无畏无惧继续向前。

岩浆似是恼怒无人理睬,掀起了火浪甩向石桥,想将他二人“留下”。

沐璃一惊,脚尖不由得一偏,身形微晃,身后的墨流殇赶紧扶住了沐璃的腰,将她稳住。

沐璃弯了弯唇,心在此刻安定下来。

有他在,真好!

脚踩在绿地上,沐璃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沐璃欣喜地回头,却发现墨流殇不见了!

墨流殇置身于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璃儿!”墨流殇喊了声,不辨方向,只得跟着感觉走,“璃儿?”

闪过一道亮光,墨流殇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面前是高大苍凉的宫墙。

前方有一群人,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墨流殇不知不觉地走过去,走近后,声音虽然嘈杂,却也清晰了不少。

他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抱着头的小男孩指指点点。

“你看他竟一头灰发,世间几乎没有长着灰发的人,他就是怪物。”

“对啊,对啊,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天降血雨,河水泛滥,洪灾蝗灾接踵而至,就是找来的,他就是个灾星,是个妖孽。”

“呸,都是他带来的灾难。他怎么不去死啊!”

“打死他!”

“打死他!”这一声瞬间掀起了热潮,纷纷相应。

“不可不可他可是皇子!”有人提出了质疑。

“皇子?他算是皇子吗?你难道不知道皇上根本就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他还算什么皇子啊,若不是有大公主和他的那个卑贱的娘,他恐怕还活不到现在。”

不知是谁,第一个拿起石子砸向那个男孩,嘴里还嗤了声,“呸,怪物!”

有第一个开头,其他人也开始效仿,一个个都拿起石子去扔他。

男孩被砸的头破血流,衣服上也满是污渍,男孩慌慌地躲避,“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止住了他们的动作,慌忙的转过身去,看清来人,纷纷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参见大公主!”

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眉眼间英气逼人,她来到男孩身旁,拂去他身上的灰尘,发上的落叶,“没事儿了,没事了!”

男孩看着她不由得眼圈泛红,咬着牙,“皇姐,流殇不是怪物,不是!”

女孩儿轻抚着他的脸颊,温柔地笑了,“啊殇自然不是怪物,啊殇是天璃四皇子,是皇姐的弟弟,墨流殇是墨忆月的亲弟弟。”

“来,啊殇,我送你回去见叶娘娘好不好?”

男孩眼中闪着泪光,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我不能回去,母亲看到我会难过的。”母亲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会让她担心的,他不想让母亲伤心难过。

“要不啊殇,先去我那里梳洗换一件新衣然后再回去。”女孩儿善解人意地为他想了个法子。

女孩儿看向依旧跪地的一群人,“你们好生放肆,竟敢重伤皇子,你们该当何罪!”

“公主饶命!”

“自行离宫去吧,皇宫里不留乱嚼舌根,不懂尊卑之人!”

不再管身后哭天喊地的众人,女孩儿带着男孩儿径自离开。

……

“啊殇,我要走了。”

“皇姐,你要去哪儿!”男孩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不舍。

女孩儿原本明亮璀璨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我也不知道,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男孩张口不解地问,“为什么?”

女孩儿仰望着天空,没有回答。

墨流殇不由攥紧了双手,他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男孩就是四岁时的他。

女孩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她离开的两个月后,又发生了一大事,让他终生难忘。也许大事只是对他自己而言的,对一别人不过是嘲讽一笑,然后被遗忘,甚至当做一个笑话,乐此不疲地分享。

那天是他五岁的生辰,平时都没人知道,更何况现在,他们依旧肆意地嘲讽他,所谓的兄弟姐妹欺压他,辱骂他,甚至包括他的父亲。

只是那天后,那个所谓的父亲不仅仅是对他熟视无睹,更上升到了厌恶。因为那天,他的母妃死了,她是焚火自尽的。

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选择自焚,那天母亲还笑着给他做长寿面,他还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新衣,那天母亲还开心地喝了几杯酒,而且那天那个所谓的父亲也在。

只是那个人走后,母亲就拉着他温柔地说话。

她说,“人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却很难,若是你日后遇到了那个人,一定要全心全意,万不可辜负人家。”

“爱,是包容,是付出,但是也要守底线,讲原则,不怯懦,不卑微。”

“啊殇,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无论遇到怎样的境遇都要坚持下去,他们看不起你,说你是灾星,那你就活出个样来给他们瞧瞧,用自己的实力堵上他们的嘴!”

那天母亲说了很多话,有对他的嘱咐,有她这几年的生活,有他也有姐姐,唯独没有那个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火光冲天,他恳求着他们去救人,可是没有人搭理他,没有人伸出手,哪怕是一杯水,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有很多人来围观都不肯上前帮一把,更甚者指指点点,肆意玩笑,幸灾乐祸。

他想要冲进去,却被人死死的拉住,是那个人下的命令,他知道母亲自焚的事,那个人怒不可遏,下令不许人去营救,甚至扣住他,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大屋倾倒化为废墟。

待火熄灭,只有一具面部全非的枯骨,漆黑如碳,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个人无情地下令将母妃的尸骨扔去乱葬岗,而他被禁在冷宫里,留他自生自灭,被人遗忘。

以前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浮现,墨流殇禁不住红了眼眶,眼睛里布满了网状的血丝。

“墨流殇,你干的好事!”

听到声响,墨流殇回头,看到那个人一身黄袍坐在龙椅上,对他怒目圆睁。

这里是昭阳殿。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那个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怒其不争的失望。

怎么可能?

“墨流殇,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父皇指的是?”

惠帝抬手一指,“就是她!”

顺着惠帝所指的方向,墨流殇转过身看去,目光微闪。

是沐璃!

沐璃竟在这儿!

此刻,沐璃就淡然自若地站在殿前,看到墨流殇,微微一笑。

“不知父皇想儿臣解释什么?”

惠帝面色黑沉,冷声道:“她是谁?”

墨流殇直视惠帝,毫不遮掩地回答,“她是沐璃,是儿臣的妻子!”

“混账!”惠帝愤怒拍桌,“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她是璃南人!”

“你知不知道,璃南与天璃是宿敌,不共戴天!你知不知道,只要是璃南人,出现在天璃境内,定杀无赦!你当朕的旨意是虚设?拿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她便不再是璃南人,而是天璃人。”

“墨流殇,放肆!”惠帝抄起手边的东西向墨流殇砸去,“你若再冥顽不灵,朕褫夺你的封号,将你贬为庶民终身幽禁!”

墨流殇眉眼低垂,不置一言。

“朕要你杀了她!”

墨流殇跪地,“儿臣恕难从命!”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杀了她,你依然是天璃宸王,是朕的儿子。”

墨流殇猛地抬头,紧紧握拳,转眸又看了一眼依旧看着他微笑的沐璃。

他该如何选择?

儿子,只要杀了她,他可以安好无虞,他依旧是有权有势的宸王。

杀了她,就能拔出了他的软肋,他将再无威胁,没有弱点,杀了她,他就可以无畏无惧。

杀了她,他还可以得到老头子的认可,他是他的儿子。

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要得到老头儿的认可,向他证明,自己会是他最出色的儿子。如今,他竟第一次开口称自己是他的儿子,他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杀了她,一举多得。

可是,不能!

他同样不能舍弃沐璃,她是他的唯一,是他此生的挚爱,他不可以失去她。

若是没有她,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冷血无情的动物,他不要。

他受够了冰冷与黑暗,他不愿再承受无边的孤寂。

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是你让我的活的像一个人,让我不再孤寂。

我是深处幽暗的恶魔,你却是阳光雨露,纯净的冰雪,你是我的救赎,我心因你而跳动,因你的存在一切才有了意义,有了色彩。

她是他的妻子。母亲说过人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却很难,若是你日后遇到了那个人,一定要全心全意,万不可辜负人家。爱,是包容,是付出,

他爱她,他要她,他不能失去她。

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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