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三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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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轩拍卖公司位于城中心,占地四层楼,是拍卖公司老总罗大全的私人物业。

老城区大多是上个世纪的老建筑,外观看上去厚重,呆板,外墙上爬了半墙的爬山虎。所有的窗户全都加固了防护拦。

胖子碰碰茅林森,示意他看楼两侧的摄像头,茅林森微一点头,“只是楼正面就是四个监控探头。”

小舞听到也抬头看了看两边,上下左右,四个探头,完全是全方位360度监控无死角。

郭能带三人进到楼里,小舞被里面的装修着实吓一跳,全中式风格,说是皇家园林都不为过,四壁雕梁画栋,既精美又高贵,配在一起却清新淡雅,让人置身其中就情不自禁地心平气和,举手抬足都恨不得带着古人的优雅。

胖子偏头过来对小舞低语:“是不是想呤诗一首。”

“你怎么知道?”

“我第一次来就这感觉。”

“你是不是念了一首《静夜思》?”

“不,我念了一首《将进酒》。”

茅林森失笑道:“这是仿的中唐时期的文人园林,那时候许多庶族知识分子通过科举当了官,但却没有世袭的保障,升迁贬谪无常,所以,他们大多喜欢在朝为官时努力事业,同时预留退休后的去处,经营园林既是社交的需要,也是自己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郭能在旁听到,大为钦佩,“没想到茅先生对文人园林的见识如此清楚,我也是在这里工作两年之后,无意中查资料才弄明白。请问茅先生,还看出了什么没有?”

茅林森拿出他工作时的状态,莫测高深地一笑说:“这个屋子在装修时摆了一个乾坤太和风水局,很巧妙地将阴阳各物融合其中,进来的人会感到心境平和,心情愉悦。”

郭能对他竖起大拇指,“茅先生果然是高人,能看出风水局又叫出名字的人,您是第一位。”

胖子也跟着莫测高深地笑笑,“若不是高人,罗总那里,我怎么会向他推荐。”

小舞看着两人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不得不承认,这俩土豪关键时候可真会演。

她知道茅林森是风水世家出生,家学渊源,从小耳濡目染,就算不认真学,也比常人懂得多,可胖子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就是高深莫测嘛,她也会呀,她好歹是真有阴阳眼的人,不比胖子更像大师?这么想着,她脸上果然便带出了三分神秘感来。

郭能神色更加恭谨地带三人到电梯前,“罗总在三楼,请跟我来。”

小舞进电梯,见郭能先用指纹解了锁,再按了楼层键,按键旁贴着:一楼会展一室,拍卖一室;二楼会展二室,拍卖二室;三楼办公室,财务室,鉴定室。电梯按键上还有-1和4楼,大约是私人居处,没写上去。

到三楼,电梯门打开,门外已经站着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唐装,右手握着一串沉香木手串,大拇指甲在一粒珠子上一下一下地蹭刮着,左手拇指上带着一个翡翠的板指,手腕处若隐若现一块古董手表。

这才是土豪的标准配置嘛,小舞点头赞到,只是罗总神色间少了趾高气扬,多了愁眉不展。

罗大全见到茅林森时一怔,有些讶异他如此年青,但随即堆满一脸笑意走上前双手合什鞠躬说:“茅大师好。”

茅林森毫不客气地受了他的礼,只微微含首。

罗大全这种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什么人没见过,上到身家万亿的超级富豪,下到一文不名的小白丁,他几乎一眼就能把那人的性格看的八九不离十。

可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却第一次让他吃不准,看年纪应该没这份沉稳,他见过的态度桀骜的阴阳师大多有名无实,沽名钓誉,越是有真材实学的人越是谦逊,态度谦恭。

当初胖子拿清康熙青花山水瓷方瓶来时,与他虽接触不多,知道他只是一个搞白事生意的人,但却觉出这人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这次仓库出事,第一时间想到他,打电话去,果然他说,他的老师是个真正的高人。如今真的见到,竟完全无从判断,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绝无仅有,只能说明,他,就是高人。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罗大全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

他将茅林森请到办公室坐下,拿出他珍藏的茶叶冲泡了一壶给三人倒上。小舞对茶没什么认识,端起来就喝,喝完对茅林森说:“真好喝,跟你平时喝那个茶一样。”

罗大全听了又是一惊,只见茅林森端起来看了看茶汤,闻了闻茶味,慢慢喝进口中,品过之后,微笑道:“天下名山,必产灵草,江南地暖,故独宜茶。大江以北,则称六安。这是六安瓜片中的提片,罗总客气了。”

罗大全说:“没想到茅大师平时也爱六安瓜片,以后大家多亲近亲近,我这里正经有不少好茶,就缺会品的人。”

茅林森说:“没问题,以后再说与罗总品茶的事,今天,先说说罗总的烦恼吧。”

罗大全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茶杯,“茅大师一路进来,应该也看到了我们这整栋楼的安保是非常严密的,除了楼外安装的六个高清摄像探头,内部无死角地排布了32个探头,全部是红外照明型,600线以上的高分辨率。”

“楼里安排了十个保安24小时倒班不停地巡视,楼里有和110直接连接的联网报警系统。可就是这样,还是发生了无法解释的事情。”

罗大全站起身从办公室拿过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到茅林森面前,小舞和胖子一边一个伸头一起看。

播放的是一段视频,看着像一个仓库,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厚重的木头架子,架子上稀疏地摆放着瓶瓶罐罐。

“这是我们仓库的监控探头前晚12点左右拍到的。”罗大全说。

画面一直静静地一动不动,几十秒后,画面上出现了如荧光一样的烟雾,从一个小碟子上升起来,光雾越来越多,像有生命似的在空中盘旋,很快充满整个房间,这个时间持续了大约40秒,慢慢的一切归于原状。可是再一看,那个小碟子不见了。

“那是一个元青花小盘。”罗大全皱着眉头说,“茅大师跟我到仓库再看看吧。”

几人起身又进了电梯,罗大全用指纹解了锁,按了-1层。

他对茅林森说:“这栋建筑当初修建的时候有考虑防空袭的需要,所以建了地下室,我买下这栋楼后,将地下室改成了仓库,你知道,能在我们拍卖行进行拍卖的东西,绝对是价值不菲的。”

电梯到了-1楼,门打开,两个保安站起身来,罗大全走到一扇厚重的防盗门前,按下9位数的密码,又从兜里拿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打开仓库门。几人穿上鞋套、带上手套走进去,仓库里面跟刚才视频里看到的一样。

罗大全带他们到之前放置元青花小盘的那个架子前,指着一个空位说:“就是这里。”

茅林森仔细看了看那个空位,又抬头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仓库。

小舞想起之前金宣昊的玉佩能发出白色祥和的雾气,这里陈列的也都是些有年头的古董,不知道会不会又看到异象。

她挨个盯着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看过去,大多数都很安静的呆着,只有两样东西外面套了一层青色的雾气。一个是手掌般大的玉牌,上面雕刻着如八卦一样的图案,另一个是青铜器做的小方鼎。

她也不明白这青色的雾气代表什么,就感觉来说,不是太舒服。

胖子过来问她:“这两个东西怎么啦?”

她摇摇头,对他使了个出去再说的眼神。

茅林森在另一边对罗大全说:“现在看不出异样来,先出去吧。”

罗大全点点头,几人出去回到办公室。

“那个元青花是客人放在这里,已经上了三天后的拍卖名录,到时候拿不出来,就只能我们拍卖行赔偿损失,茅大师也知道如今元青花的价格吧。我们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查看了监控,也现场看了,不管是指纹还是脚印,还是门上的锁,什么线索都没发现。现在求到茅大师这里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仓库的钥匙就罗总有吧?”

“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唯一一把。”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来,小舞细细看了下,这钥匙完全没个钥匙样,食指粗细长短,像一座细长的立体山峰,许多个山头,从高到矮,错落有致,绝对无法复制。

“门上的密码每次出来,我都会重新设置,一共12个备选号码,这次用哪个全看我心情。密码输错三次就会触发警报,安全防护我已经做到了极致,我实是想不通里面的东西怎么会消失,难道真像监控里看到的,是鬼怪作案?”

“是不是鬼怪作案我现在无法下结论,罗总把那段监控的视频发给我们,我们回去好好看看。”

“行。”

“东西消失之前,罗总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进的仓库呢?”

“前天晚上10点过,有一批货运到,我亲自放进去的。”

“那之后,你在干什么呢?”

“回4楼我自己的房间休息,整晚都没出去过。”

“后来监控里有出现异常吗?”

“没有了。”

“我们现在先回去,晚上我再过来。”

“好。”

三人从帝轩拍卖行出来,依旧是郭能将三人送回前世今生。

到店里见黄立坐那里打瞌睡,胖子过去使劲拍他肩膀,他吓的一激灵,跳起来见是胖子,“胖哥,出什么事了?”

“老板付你工钱就是让你来睡觉的吗?小心我开除你。”

“胖哥,我不睡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会事,特别想睡,我可能是感冒了。”

小舞见他印堂处有些发青,说:“你真该去看看,买点药吃吧。”

茅林森没理会他们直接上了楼,小舞和胖子跟上去,胖子问:“小舞,刚才两个东西怎么啦?你盯着看。”

小舞问茅林森:“那两样东西周围套着青色的雾气,是怎么回事呀?”

“那是殉葬品,从墓里倒出来的。”

“难怪,看着感觉特别不好。”

茅林森问他俩:“今天这事,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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