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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东风记我一联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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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儿……”,一名十七八岁样子的少年看着眼前双目微泫的少女。少年脸上满是幽怨之色,简直是比那些丈夫离家多年的怨妇更要多上几分。

“橙儿……”,那名少年又轻轻地多唤了几声面前少女的名,想要安慰几分,哪成想结果面前的少女便就此伤心的哭了起来,弄得这名少年更是手忙脚乱。

原来是后来剑山长老从那座崩塌了的敬剑阁下爬出来后,便宣告了门下弟子大剑山一事详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包括言不语斩灭自身天地一事也无丝毫隐瞒。因为他们从那座崩塌了的敬剑阁中,看出了那位剑圣虽然是天地没有了,但其实是迈向了更远处,虽然如今可能还在实力上比不上之前,但后来居上只是迟早的事,更何况那位剑圣了哪怕剑山弟子修为尽失,也不怕天下任何人。那么这些事就没隐瞒的必要了。

十七八岁的年龄,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尤其是在大唐这个文风侵袭天下的地方。于是那名被唤做橙儿的少女听见这个消息,想到前几日喜欢的少年才在自己面前念过一首古人的《上邪》一诗,却今日就有“山无陵,天地合”,那又待到何日会“冬雷震震夏雨雪”,最难的两件事都实现了,想必也不远了,修士之中的事,谁人能得清楚呢?于是就十分伤心,只余下一脸莫名的少年在一旁手忙脚乱……

宁然远远观望着剑山那里近乎天崩地裂的景象,蔚为壮观。他可不会认为是导弹什么的,也不会是山体崩塌,在这一世,绝对是大修士的大手笔。

虽然他在墨宗时央求师父出手,实在是想看一看站在这人世间最顶尖一层的修士出手是如何惊天彻地,但也只是后来师父拂袖拍散了云山的无尽云海,他虽然是惊叹于师父的出手,但不知是师父的轻描淡写还是只是拍散的云雾缘故,他始终是觉得师父有点敷衍,远远没有这一次壮观。宁然估摸着这座大剑山至少被消掉了两百米。

…………

宁然这半个多月来,大多时候是在山林间独自行进,少见人烟。他也是可以避开人多的地方,以免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今日终于临近剑山,因为看见了这件事,他便不好直接上山要求拜访言不语了,想必剑山上的人近几日是有得忙的。于是他便在剑山山脚下的一个镇客栈问着要了一间房,交了五日的银钱便打算先在这里呆上几日,顺便弄清剑山上的一些情况。

这么倒不是他憋坏了,不习惯一个人在山林间,二十多年来他也并没有感受到在人群中比在山林间会有更少的孤独感。

重要的是这里是临近剑山,哪怕是山林间,也可能会来来往往的有修士或者剑山弟子,甚至是江湖散人都有不少,到时反而可能会更麻烦。并且剑山这边的大唐衙门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比如剑山周围几十里是不设衙门的,都是由剑山直接管理,最多就是会定期由剑山上负责管理的弟子定期去几十里外的州府衙门汇报。

看到客栈里的店二和店主人都在打扫灰尘,店里来客冷清得要命。便要了一壶酒,就出去到街上晃荡了。然后迎来的便是满面灰尘,整个镇云遮雾绕一般,仿佛置身仙境,当然如果都是水气而不是尘埃的话。

宁然做着潇洒的扬起酒壶,一酒喝下去,却又感觉喝了一嘴的泥水,咂了咂嘴又吐了两水。坐在街道旁的一个乞丐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在些什么。

宁然打算先把镇子逛上一圈,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多去走走看看,权当是散散心罢了。

于是他一路走去,发现都是在忙碌着打扫的人,大有过除夕之前的热闹景象,吵吵嚷嚷之声萦绕耳边。着“这里应该洒一点水”、“这里应该扫一下”。有着中年妇人大咧咧的骂着那个带来这满屋灰尘的家伙。旁边便有人笑着道:“不必动火,可以你就去拉着人家好好打骂一顿”。然后那名中年妇人就骂骂咧咧的声音了下来,低声着:“鬼才去,之前那个山顶一下就变成一团灰了,我可看见了,要去便你去”。着着就有着示弱的意味在里面了。

宁然本是无心听见,但听到这里也哂然一笑。

那名妇人恰巧这时看了过来,似乎看见宁然在笑,其中的意味,不管是笑什么,那名妇人此刻都会觉得是在笑她,何况宁然本来就是在笑与这妇人有刚才的谈话,便恶狠狠的瞪了宁然一眼。吓得本来就有些心虚的宁然一个激灵,面带尴尬之色。

宁然便一路行过,最后走到了镇边缘处的一片平原,其中有一架木桥横跨过从齐膝深的杂草中穿过的河。

看着河岸边几只水鸟也望着这边的方向,他顺着那些水鸟的目光往回看,只看见一丛丛的灰瓦白墙和草檐土坯。不禁一笑,原来这边是它们眼中的草地,陌生与好奇。

等宁然走上木桥,隔的近了,便扑棱扑棱飞走了,一行水鸟遥天幕,几叶枯黄满地寒。

木桥上有许多刻字,一行一行的是诗,或者一联,或者一句,等着后来的人来填,留下一场前后不知多少年相隔的因果。或是一整首诗,精致与不精致,都不论,是秀才墨客的即兴之作,也或许是憋在肚里许久的笔墨在登上这座桥后也姑且当做是即兴了,都统统刻在上面,即是卖弄文采,也是一种宣传,毕竟无财力去剞劂刻印,也没有银子去秦楼楚馆叫名妓传唱。

看见一句“料更残、无语把青编,愁孤酌”默默出神,也并不是这句写得不好,其中意境,已经是惊为天人。只是在这个视词为旁门左道的朝代,也就只能默默无闻了,流见于一座少有人听闻的乡镇桥上。

“少年可要留下一首诗?”一声略带苍老的声音唤回宁然的出神。宁然看见旁边一位穿着破烂秀才青衫的老者,正带着询问的意思看着自己。

宁然微微一笑,然后把手中酒壶递过去,“有何不可?请老人家先喝着我的浊酒,待我刻下一首来。”

老者高兴的接过酒壶,同时也从长袖笼着的手中递过一根铁片,道:“我也是打算来此刻下一两首的,既然这般就让你先刻了。”

宁然接过铁片,一挥袖子,然后背对着老者,刚好完挡住,挑了一片空白较大的地方,慢慢地刻着自己的诗。

背后的老者看着背对着自己刻诗的少年,喝着壶中的酒微微笑着,估摸着少年总是脸薄,不好意思让人看着。

老者几酒后,少年刻完起身,转身欲归还手中的铁片。

这时老者乘着转身的一霎,瞥见了少年刻的诗,一转头一酒“噗”的一声便喷了出来,然后便是捧腹大笑,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原野。

少年有着几分尴尬,附和着讪讪的笑。因为宁然今日心情其实还不错,便改抄了一首前世人的诗。

碧云天,黄叶地,东风乍起,流水与人家,桥上添了一首新诗。少年背后的地上木屑,栏上新字,“远看剑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剑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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