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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尤有海底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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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龙泉南疆的靖州,南面大山大水,唯有一处峡谷联通南楚。..co州腾郡虽是边城,可繁华不减。自南楚太子与龙泉惜华公主大婚后,更是繁华热闹。

腾郡有座腾阁,由来如何倒忘了,只是数百年过去,仍于风雨中屹立不倒,颇有凌云之势。腾阁每日来往游人众多,皆是为了一览四下风光,或一睹前人所题诗句而来。

柳越与叠魇并肩站在腾阁之上,身后是或对着题诗沉思,或望着漠漠水泽,巍巍大山诗兴大发的文人学子。一低头,一眼便看见底下牵着手,或相视而笑,或羞涩四顾的男女。

“又是一个劫数生了,或许……”她沉思了一会,续道:“是许多个劫数?”

“看出来了?”叠魇看向她,并不否认。

“也不知,撑不撑得过去。”

“只要柳儿希望她能撑过去,我便能够让她撑过去。”一见她似有忧虑,叠魇连忙开口道。

“如何让她撑过去?折你的寿数修为去帮她挡着么?”柳越一瞬之间如同一直炸了毛的小猫,怒视叠魇。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还要长长久久的伴着柳儿,怎么会折自己的寿去给她挡劫?不过给她提点两句就罢了,再说那流云归所不是来了位仙子?”叠魇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怕是她再急,就要赌咒发誓了。

说话间,听到后头有人唤道:“姐姐!先生!”

两人转头一看,原来顾灵均与宗寻也上了楼。顾灵均着实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两人,心中实在惊喜,就连初初与宗寻这么光明正大的牵着手的不自在也忘了。此刻仍紧紧牵着宗寻的手,拉着他朝二人走去。

叠魇与柳越对此,像是没见到一般,只与二人寒暄,旁的都不提。

“身子都好了?怎么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柳越拉着她,凭栏远眺,一面关切询问。

“自然是好了的。”顾灵均颔首,又问:“姐姐与先生来到此处有几日了?”

“我晓得你要问什么。”柳越了然一笑,摇摇头道:“我们来到此处已有两日了,你要寻的人,我们没有见着。”

“嗯……”顾灵均低低的回了一声,回头看了看正同叠魇聊的起兴的宗寻,随即目光转向远处。水泽之中的沙洲之上,几只白鹭盘旋飞翔,顾灵均看着,心中却惆怅顿生。

“这一路行来,可一切顺利?有没有什么趣事儿?”见她心情低落,柳越也不欲继续这话题。

顾灵均闻言,思绪渐渐的回到两日之前易郡里遇到的事。

那一日,二人才遇到那清韵门的庆儿,街上才牵了手,夜里顾灵均倒辗转反覆,难以入眠。

恰好彼时,夜空明朗,满天繁星熠熠夺目。下楼时,酒楼里的堂倌儿已困得双眼难睁,趴在柜台上,嘟嘟囔囔的,也不知是说着什么话。

隐隐的,只听他说了一句:“又出去一个,快些回来吧……”

她以为,那个夜中难眠的人,是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转头,笑了——身后的人,才是他。

“寻哥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在蜜里浸过一般,甜的腻人。心中虽也暗暗嘱咐,莫要再如此了。可总耐不住,心里那一丝丝的甜。

“……睡不着?”他明显愣了一下,唇畔却不由自主的添上笑意。他的脚步轻快起来,一声声踩在她心上似的,她心里也“咚咚咚”的响着。

只听她细若蚊蝇的应了一声,傻傻笑着等他过来。

只见他走到她跟前,伸出手,笑道:“去看星星?来时看到有一处高台,甚是僻静,却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她看着他的手,挺大,又悄悄瞧了一眼自己的手。嗯……能够都握在手里。脸上一片热辣,心中也不知是哪位煮的水,此刻已沸了,一个个泡泡冒出来,水面上一层层涟漪。她心想,此时还得退一步,却又不可退太多,遂将手中丝帕一端握在手里,一端放在他手中。

宗寻一双眸子盛了三千碎星一般,又似装了四月春风,只管看着顾灵均。一见她将丝帕放在自己的手中,愣了下神,但仍是暗自摇头一笑,握紧了牵着她出门去了。

隐隐的,听到后头堂倌儿又嘟囔了一句:“太含蓄了些。”

他心中觉得,这个堂倌儿虽然爱打瞌睡,但话说得不错。

这去观星的一路上,走得也不太好,一会我碰了你,一会你碰了我的,惹得她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了。倒是他,镇定坦然的很,若非路过灯下时瞥见他脸上一抹红,真是会叫他给骗了。

正暗自偷笑时,忽然感觉有一阵冷风划过。宗寻的手蓦然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转头轻声问道:“是不是冷了?”

“是冷了些,不若现在回去?这星星几时看不是看?”

“嗯,那就回去吧,等回了朝城,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

“那你呢?”两人转身就往回走,她偏头轻声问。

“你什么时候想看,我都陪你啊。”宗寻转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温声细语。

“那等你回了北周之后呢?”

“今年四月十二都过了,明年的四月十二,灵儿该行及笄礼了。”宗寻难得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认真的看着顾灵均。

“是。”心中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咚”的一声响,顾灵均还是低下了头。

“……到时候再议吧,只是不管灵儿什么时候想看,只要我能来,那就一定会陪着灵儿看的。”宗寻叹了口气,转过身,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另一只手却将那方丝帕,收入怀中。

忽而,街头像是亮起了数盏明灯似的,一时晃了人的眼。顾灵均眨了眨眼睛,将手从宗寻手里抽出来,在腰侧一摸,空空如也。整个人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个星星都要打扰人家,难怪不敢露脸。做出这么讨人厌的事情,若是露了脸,只怕会被江湖众人追杀吧?

------题外话------

恋爱是个什么感觉?不知道啊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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