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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太阳不知是躲进了黑厚的云层，还是已经下班回家了。
阴沉的天幕已经快压到树顶，雨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本就少有天光射入的密林，在黑色的天幕下显得更加阴沉森然，让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抑。
楚江寒自来是讨厌雨的，在的记忆中雨历来都是**、阴沉、潮湿等一切负面感观打代名词。
每一次的雨幕，都将伴随着生命的消逝，却不知道这一次会是谁……
楚江寒立在一颗高大云杉树的枝杈上，面色凝重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过来。只要不再像击杀野猪一样疯狂的对撞，那些刚刚修复的骨骼便不会轻易裂开。
在楚江寒的视野中，原本占据着一切的血色杜鹃现在只是少量点缀在高大冷杉树之间。
即使已到下午，雾气依然飘荡在密林中，不过好在雾气与瘴气不同雾气只会使得视野受到限制，而感知却不受影响。
楚江寒轻吸了一下鼻子，眉间味皱，刺鼻的臭味带着冰冷而潮湿的水汽刺激着的味觉神经，水汽源于雾气，而臭味源于涂抹在身上的狗粪……
云杉树下，众人正在帮助唯一没涂抹狗粪的罗勇进行着伪装。
绕是楚江寒离地面有20米，亦是能清楚的看到，罗勇那难看到极点的哭脸，和众人那隐于眼角的笑意。
楚江寒眼中也含着一丝，可能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笑意……
他们已经离开的面相洱海的南面阳坡，撤饶到更加远离营地的西北侧阴坡。
他们有着足够的食物和时间，本可在岩洞中等待兽潮的褪去。
只是今天清晨洞中，那如实质的危机感莫是楚江寒，就连罗勇都感觉眉头直跳、头皮发麻。
不需要多余的讨论，楚江寒就带队离开了山洞。
一路行来，有着楚江寒这个人体雷达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只是他们从未发，这一路走来众人像极了被牧羊犬放牧的绵羊……
其实自他藏身的山洞，到山坡的营地直线距离仅有30公里，即使算上密林中的蜿蜒曲折，以他们的速度到达营地也仅需要3个时。
只是在荒野中，计算距离从来不是长度，也不是时间，在很多时候距离的计数方式是生命。
有的距离，是穷其一生也无法丈量的。
……
众人涂抹完毕，孙敏向着楚江寒挥了挥，楚江寒身体如猿猴般，几个跳跃就自树杈上落到了地面。
楚江寒刚落地，就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目光，却罗勇正用，受到极大委屈后的可怜巴巴的脸色，和乞求的目光望着他，像是要寻找心灵的慰藉般……
只是这原本楚楚可怜的神色，自罗勇的肥脸上生出，却是怎么看都觉得一种让人心中发寒的恶心。
楚江寒眼眸低垂，只是看着地面完无视罗勇的表演，而其余众人也受不了那分恶心，纷纷鄙夷的将脸转到一旁。
“接下来往那个方向走？”
刘猛将头偏向楚江寒问道:
声音低沉浑厚，他们的脸上覆了一层黑褐的狗粪，所以不太看得清神色。
楚江寒能感觉到，虚弱和无力已经自他们身上消失，他们受伤本就不算太重，加上两日来的修养，已经让他们的精神基本恢复了过来。
楚江寒沉吟片刻，话到嘴边时张着却未能吐出半个字，活像突然被施展了定身魔法的样子。
转瞬他的脸色，犹如被鱼刺卡在喉咙般复杂而精彩，各样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滚动播放。
懊恼、悔恨、难受、悲伤、惊惧……不管是叫得出名字，还是叫不出名字，能形容或者不能形容的，负面情绪在楚江寒的脸上都能找到。
最终这些情绪，化为无力与奥悔占据了楚江寒的脸庞、眼眸甚至是身。
楚江寒缓缓的，将刚刚抬起的头低了下来，这个过程很慢也很沉重。像是要低到很低很低的尘埃里一样，最终他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
直到，没有人能再看到他的表情……
可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感到自楚江寒身上溢出的，那股近乎实质的负面情绪。
悲伤是那个大，甚至是将这个如寒铁浇筑的少年，给生生压垮。
刘猛看着眼前低垂着头少年，他知道，这一刻坚硬和冷毅面具已经自楚江寒的身上消失。
这才是最为真实的楚江寒……无助而渺……如同一只，独自在雨夜中漫无目的游荡着的狗……
如今这个世界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强和冷硬的面具，可那些越是外表看上去面覆寒霜生人勿近的人，就越是有一颗脆弱而孤独的内心被深深的隐藏着。
刘猛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被悔恨和无助淹没，绝望和孤独包裹快要溺亡的少年。
刘猛不自觉的抬起右手，想去拍一拍楚江寒的肩膀，却是刚刚抬起就被放了下来，因为有着比他，更合适的手已经占据了那个位置。
看到眼前的情况，刘猛转身而去走前左手拨动了一下腰间的剑鞘，戳了一下将手停在半空，肥微张正在用一种难以形容神色呆滞的望向楚江寒的罗勇。
刘猛戳得并不重，刺激强度却足以让其灵魂回归。
刘猛立刻恢复了清明，却依然立在原地一阵扭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右手更是以肘关节为轴上下摆动着。
突然罗勇打了个激灵，直是让身肥肉一阵抖动。在他的对面白娅和孙敏正站在，楚江寒的背后将手按在其肩膀上，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罗勇。
白娅、孙敏面覆黑尘，看不出肤色的颜色却掩盖不掉其精致五官，也未能掩盖二女的身上那令人心中悸动的气质。
诚然二女算不是大美人，却贵在各自的气质。白娅惊艳中带着一丝放荡，把握得到是极好从来都只是放而不荡。
即便罗勇多有腹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经常让他心起涟漪。
孙敏则恬静淡雅，静若处子便是对其最佳的形容。
“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啊。”
罗勇一声讪讪的干笑，转向着刘猛寻着身后那背负着长弓的两道身影跟去，未了还轻松低估一声。
“呵，好男不跟女斗。”
“前面的兄弟等我一下，怎咱们也谈谈人生啊。”
在他还未走远时，一道很轻却很清丽、认真的声音响起。
“每个人都有软弱和逃避的权利，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坚强和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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