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饭菜洒了一地，杜婉凝脚下不慎一滑，跌倒在地。..cop>老人虽然面有不忍，但仍旧冷着脸，寒声说：“不要叫我妈，方太太，你这声妈，我可应不起。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孙子有我照顾，用不着一个外人来。”
杜婉凝身上沾了一身污，她不介意，红着眼眶，悲伤地说：“妈，我只是想来看看然然，尽尽做母亲的责任，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的责任？杜婉凝，你好意思说出口么？当年，然然跟绵绵是怎么哀求你不要离开的？可你不还是抛弃了他们？现在后悔了，想重新挽回，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杜婉凝，你给我滚！滚远点！我不想再见到你！”老人情绪一下激动，脸色突然泛青，难受地捂住胸口，往后退。
杜婉凝见状，不敢再刺激。
“我走，我马上走！”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匆匆离开。
因为低着头，所以从韩尔雅身边经过，都没发现她。
王灿芳看着杜婉凝进了电梯，靠在墙上歇了会儿，转身要进病房，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问：“请问，你是苏绵的奶奶吗？”
“你是……？”王灿芳面露疑惑。
韩尔雅微笑，“你好，我是苏绵的同事，有些话想跟您聊一下，您方便吗？”
苏越然被护士推着去做身体检查，所以病房里此刻并没有人。
王灿芳看韩尔雅穿着白大褂，身后还站着一个同是白大褂的女孩儿，应该不是骗子，点点头，“进来说吧！”
——
苏绵接到王灿芳的电话时，正在记录病例。
老人家语气沉沉，似是很着急，苏绵以为是弟弟有什么紧急情况，连忙过去。
病房里，苏越然面色凝重地躺在床上，而王灿芳，粗糙苍老的双手紧紧交握着，一向和蔼慈祥的脸，此刻阴沉着。
“奶奶！”
接收到苏越然的眼神示意，苏绵上前喊了一句。
王灿芳冷哼一声，“绵绵，你还当我是奶奶么？”
苏绵一怔，心里有一丝慌乱，强扯出抹笑道：“奶奶，您怎么了？您始终是我的奶奶啊！”
“你要是把我当奶奶的话，为什么还跟方家人有联系，还在方氏医院工作，甚至还跟方墨晟……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方墨晟的未婚妻都找到我面前了，说你缠着方墨晟不放，让我回去开导开导，不要做这种缺德的事。..co
“绵绵，你明明知道奶奶有多讨厌方家人，你是不是打算跟杜婉凝一样，抛弃我跟然然啊？”
王灿芳老眼发红，扭头怒瞪苏越然，“还有你然然，你明明知道你姐跟方家还有联系，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两个的都瞒着我？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奶奶吗？”
苏绵脸色一白，“奶奶，我没有。”
“那你跟方墨晟怎么解释？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方家人？绵绵，你等于是拿刀子在戳奶奶的心呐。”
王灿芳低声哭泣着，手握成拳头，捶打着自己胸口位置。
“奶奶，你不要这样，我现在跟方墨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苏绵倏地跪在王灿芳面前，阻挡着王灿芳自虐般的行为。
她抬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奶奶，我是您一手带大的，难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么？成为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我怎么可能会做呢？”
“我承认，我之前跟方墨晟在一起过，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他要订婚前，我就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您相信我，没有关系了啊。”
苏绵头埋在王灿芳的膝盖上，抑制着哭声，肩膀隐隐抖动着。
苏越然腿不能轻易移动，只能帮苏绵解释：“奶奶，姐确实跟方墨晟没有联系了，是方墨晟自己要缠着姐的。那个自称是方墨晟未婚妻的人，根本就是故意误导您，她就是看不得姐好过，奶奶，您不要上当了。”
苏越然恨自己为什么刚好要去检查，如果他没去，别人就不会有机会到奶奶耳边说姐姐的坏话。
苏越然气得狠狠地一拳砸在床上。
“绵绵，你起来！”看着孙女哭得伤心，王灿芳不忍，拽她起来，顺手抽了张纸递给她。
苏绵吸吸鼻子，带着鼻音喊：“奶奶！”
王灿芳拍拍她的手背，“绵绵，奶奶相信你，只是奶奶无法接受你跟方家……算了，不说了。”
王灿芳叹了口气，打算倒杯水给苏绵喝时，猛然想起刚刚扔杜婉凝带来的东西时，不小心把水杯也砸出去了。
“奶奶，床头柜上的杯子呢？”苏越然问。
“被我扔了。你去做检查的时候，杜婉凝来了，我把她送来的花儿，粥什么的，给扔出去了。”
王灿芳说着，看向苏绵问：“然然在这做手术，我没告诉任何人，绵绵，是你告诉她的？”
苏绵点点头，“奶奶，她的脸受伤了，很可能会留下疤痕，她又来找我，我……狠不下心。”
王灿芳知道孙女善良，况且杜婉凝改嫁时，孙女已经有十岁，与苏越然相比，母女情肯定更深一些。
终归是血肉至亲，她也不能自私的断绝孙女与杜婉凝的联系。
“杜婉凝找你或是不找你，奶奶不干涉你。只是奶奶不想看见杜婉凝，所以不要把她带到奶奶面前来。”
儿子刚死，儿媳就改嫁，这是双重打击，王灿芳怎么也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
苏绵理解，“奶奶，我知道的。”
看到地上放着苹果，苏绵拿了一个开始削皮，削好后，苹果切成小块儿，用牙签插了一块儿递到王灿芳嘴边。
王灿芳吃下，瞥到苏绵膝盖上的红痕，敲敲她的脑袋，“膝盖这个地方最是脆弱，你以为还跟小时候一样呢，动不动就跪在我面前？”
苏绵笑笑，脑袋靠在王灿芳的肩膀上，“小时候都不怕，长大后还怕什么？在奶奶眼里，我永远都是些小孩儿。”
苏越然切一身，翻白眼。
苏绵一片苹果塞他嘴里，“吃你的苹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