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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边陲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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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边陲镇

黎明前的黑暗,仿似一只不知疲倦的夜魔,笼罩着荒凉破败的榆林镇。

即使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满是残垣断壁的榆林镇,看上去也是一片由于处处蒙着灰尘,而造成的灰暗色彩。

榆林镇地处边陲,仿似已注定了它悲凉的命运。

一阵清爽的凉风吹过镇的长街,使得一块破旧的木制招牌,在凉风中不断的摇晃,发出了‘嗞嗞呀呀’的响声,这块早已破旧不堪的招牌,仿似随时会坠落到地上一般,陈旧的招牌上,依稀还可以分辨得出‘百年老店’四个大字。

这间老店究竟存在了多少年,已是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镇就已经荒废了近百年。

燕赵两国连续几百年的战火,早已经燃遍了两国的边境。

处在两国边境末端的这个镇,也未能幸免于难,这个镇的另一面,紧挨着无边无际的蛮荒。

蛮荒中到处都是深山绝壑,夜幕下看上去更显得阴森而幽远,黑暗中的山峦里,仿佛处处都隐藏着莫名的危机。

乐山此时正斜倚在这间老店一道濒临坍塌的墙壁上,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眼中一片淡然的望着蛮荒中的远山。

没有人知道蛮荒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的悲痛,多少的快乐,也没有人能计算的清,到底要多少的悲痛和快乐,才能换来这十四岁少年眼里的一片淡然。

乐山常常独自享受这一份宁静,享受这一份只属于他自己的悠然。

但他的生活,也和他的伙伴们一样,大多在艰辛和饥饿中度过,当然,他和他的伙伴们也有着食物无忧的快乐时光,而这种时光,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耗尽。

因为在这一次聚餐之后,他们的食物存量已经不多了,甚至已经少到不足以让他们七个,再吃一顿的数量,没有食物,这些孩子只能选择再次进入蛮荒。

乐山在吃饭时,一向是这群孩子里最快的,所以他才可以在伙伴们还没有吃完饭之前,独自出来享受这一份清闲的时光。

在乐山刚到这里时,战争在这里留下的孤儿还有十个,那时,还有能够照顾这些孤儿生活的两个老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包括两位老人在内的五条生命,都被无情的蛮荒吞噬了。

蛮荒并不会因为他们只是孩子和老人,在残酷上为他们减去一分一毫,反而显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但在孩子们的眼里,蛮荒既是无情的代名词,也是他们快乐的源泉,因为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只有蛮荒才会提供给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物。

在战争的屠戮下,这个镇上稍有能力离开这里的原住民,都陆续离开了这里,乐山却是被他的父亲带到这里来的。

乐山的母亲早逝,父亲在乐山很的时候,就一边忙着生活,一边开始教他识字,凡是乐山看中了的书籍,乐山的父亲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他买下来,这些珍贵的书本直到一年以前,还在伴随着乐山,但随着一次大军的路过,破败的镇又被重新洗劫了一遍,这其中就包括了乐山仅有的书籍。

对于这个镇来,战时的军队,有时还不如靠打劫为生的土匪,虽然这两者都是什么都抢,但土匪大都不识字,而军队中却有识字的士兵,所以,土匪不抢的东西,有时反而会被军队抢走。

土匪在榆林镇兴盛的时候,是这个镇的常客,在镇衰败以后,就很少再来光顾这个镇,但是他们也有路过的时候,乐山的父亲,就是被路过的土匪杀害的。

乐山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有眼光的生意人,在乐山的记忆中,他的父亲总是牵着三匹马,从一个城市去往另一个城市,其中一匹马是他们父子的坐骑,另两匹马驮着要去贩卖的货物和他们父子的部家当。

乐山的印象里,他的父亲得最多的就是‘等到我们挣了钱,在城市里买一处房子安顿下来,你就可以安心的去读书了。’

榆林镇在以前是周边城市药材主要的出产地,在榆林镇逐渐衰败后,外面城市的药材价格也被逐渐推高,在乐山的父亲,准备做这一单生意的时候,很多算不得珍贵的药材,都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抱着只要走这一遭,以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梦想,乐山的父亲带着乐山毅然决然的奔向了榆林镇。

那一日艳阳高照,骄阳如同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榆林镇已经出现在父子俩的视野里。

乐山带着一顶大沿草帽,骑坐在马背上,不断地用稚嫩的双手,擦拭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的汗水,他的前面是不辞辛劳的父亲,用手牵着用绳索连在一起的三匹马,徐徐而行。

一流烟尘从榆林镇的方向滚滚而来,烟尘里裹着十几匹骏马,马上的骑手都是彪形大汉。

那烟尘来得好快,不一刻,就已经冲到了乐山和他父亲的面前。

没有任何的言语,一把金刀就向着乐山的父亲砍了过去,乐山曾经看到过父亲一个人,徒手打倒过十几个拿着兵器的壮汉,但是这一次,他的父亲却没有躲过这把金刀的一次挥砍。

鲜红的血液,从乐山父亲的胸前直飚向空中。

乐山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双脚一跺,直向着自己冲飞过来。

随后,父亲一双坚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乐山的肩头,把他从马上抓放到了地上。

那一刻,乐山的眼中,只有父亲充满期冀的双眼。

“快跑……。”这是乐山听到父亲过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一杆闪耀着银色光泽的钢枪,就穿透了父亲的心脏,也穿进了乐山的胸膛。

这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乐山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父亲的眼睛分毫,这时他在父亲的眼睛里,仿似看到了无穷无尽的绝望。

骄阳如火,银色钢枪的红缨是那样的鲜红,红的就像是血,乐山的眼前却黑了下去。

当乐山再睁开眼时,他就看到了马闯,一个看上去高高大大的孩子。

马闯和一帮孩子早已把乐山的伤包扎完毕,见到乐山醒来,这帮孩子七嘴八舌的告诉乐山,杀害乐山父亲,并且重创过乐山的是盘踞在天云山一带的土匪,号称‘天云十八骑’,孩子们提到这些土匪时,有的气愤,有的蔑视,也有的表现的肃穆敬佩。

无论这些孩子对于这些土匪是什么样的态度,乐山都永远的记住了他们的匪号,也在暗中下了誓死为父报仇的决心,那一年,乐山十一岁。

“乐山,该上山了。”乐山正在心中思忖,身后传来了马闯粗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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