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爱上一张纸的人
乐山很是无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自己本意不过是去解救牛子于水火之中，希望他莫要受到鬼物的媚惑而已，现在居然牛子完不领情，还毫不客气的把自己赶了出来，甚至告知自己，以后都不要到他的屋子里去，这也让乐山产生了郁闷的情绪，就如同有重物压在胸，影响呼吸一般，影响了他现在的心情。
见牛子如此话，乐山再呆下去只有无趣，随即垂下头，依旧回到湖边，观看夜幕笼罩着的风景。
夜幕下的风景依旧朦胧，朦胧之中带着些许黑暗，抬头一看，乐山才发现，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掩入乌云之中，漏不出一丝光明，就如同对这世间一切都不愿再多看一眼，不舍自身的一点光辉，再施洒到人间。
不一刻，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着湖面，荡起一层层的涟漪，乐山回到自己的居室，躺在睡榻上，雨已经越下越大，敲打着房顶，敲击着窗棱，只是一会时间，雨水就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沿着房檐滚落而下。
人只有在孤独寂寞中，才会知道孤独寂寞的滋味，也只有这时候，才会真的想到，能有一个人陪陪自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哪怕是一张纸也好，乐山不禁这样想到。
乐山岁数还，并不懂得男欢女爱之事，只是想到在镇时和一群伙伴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每天都是快乐的，从不知道孤独寂寞是什么滋味。
乐山每日生死搏杀，舟车劳顿的时候也没有尝过这种寂寞的滋味，都是沾上枕头就睡，可如今不同了，乐山也体会到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就是有一张纸能话也好，在这样想的时候，乐山总是不自觉的向门那里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那鬼物似乎已将乐山彻底忘记，不再推他的门，也不会再从门缝中钻进来。
幸好夜晚不论多么难熬，总有过去的时候，第二天向谭道士交完了任务，一出杂物室的房门，乐山就看到了牛子。
牛子正在他自己的门前，在乐山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穿着元洲道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朵被雨打下来，带着泥泞的花，正在细心的擦拭，那表情那手法，就仿佛在擦拭情人的脸。
“那花已经不能称之为花了，那边还有好的，你为什么不摘一朵。”乐山道。
“那它是什么，难道是萝卜，好花摘下来，岂不是也和它一样，又何必去摘。”牛子似乎昨天的气还没有顺过来，略含怒气的回答着。
乐山不得不佩服，一朵花不管什么样，都不能把它叫成萝卜。
“我只是花离开了土地，就已经是死了，正如没有**的人一样。”乐山虽然昨日孤单寂寞之中，认可有一张纸来陪一下，但是碰到牛子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这种事怪怪的。
“你是指晚晴，那我劝你还是别了，因为我爱她。”牛子回答道。
“你爱她？你不知道她是一张纸，也就算了，明明知道是这样，你还你爱她？”乐山这次真的是惊得目瞪呆。
“晚晴是一张纸不假，但是她是一张有灵魂的纸和你平常所见的纸完不同，你不明白吗？”牛子这样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她毕竟只是一张附有灵魂的纸罢了，至于付出什么感情吗？”乐山道。
“一张附有灵魂的纸有什么不好，她不会嫌我没有出息，每日唠叨我。她不会嫌我赚钱少，每天逼po我，出去给她多挣些钱。她可以容纳我的任何缺点，从无怨言。自己又无欲无求，每日来陪伴我，试问这张纸有什么不好，试问我爱上她又有什么不对？”牛子怼道。
乐山一时竟无言以对，是啊，有人声称爱上舞台，有人声称爱上艺术，有人嗜酒如命，有人有龙阳之好，牛子也不过是爱上了一张纸而已，何况又是一张有灵魂的纸，确实没有什么不对，也确实不上有什么不好。
“我时候父母双亡，跟我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我那婶婶过门之前，街坊传言，也都是温柔贤惠，和我叔叔也是真心相爱，爱的死去活来，曾经因为她们家阻挠亲事，闹着要自杀，本来都以为这必是琴瑟和谐的一对，可是过门没有几天，就变了样子，每日都是怨言，声称嫁错了人家，叔叔不能赚钱，没有本事，没有出息，后来不但未有改观，还变本加厉，每日对我叔叔非打即骂，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想我那叔叔每日在外做苦工，回到家来又是这般景象，没有几年，就心力憔悴英年早逝了，婶婶似以早等不及了，随后就改嫁出了家门，真心相爱又怎么样，还不是害死了我的叔叔，我就让这张纸陪我一生，也不去娶那善变的人。”牛子看乐山无言以对，又接着道。
虽然牛子的例子极端，但是这样的人，生活中也不能是没有，不管怎么，人是善变的，今天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明天就可能对你直接无视，甚至投入其他人的怀抱，况且即使还在相爱的人，也会互相伤害，这一时，竟是让乐山觉得，爱一个人，远远都不如爱一张纸。
下午，完成例行工作之后，乐山找了一间皮草行，卖出了一张黑背铁狼的狼皮，让乐山没有想到的是，这张狼皮竟卖出了二十两银子，这已经是穷苦人家几年的生活费用，不过想着老板那胖胖的堆满了笑容的脸，乐山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但没有赚到，而且可能当了冤大头。
随便又找了两家皮草行打听打听，乐山才知道，对于皮草行来，这黑背铁狼的皮，有着大用，可以做最好的鞋，行走千万里都不会磨穿，可以做最好的盔甲，不但轻便而且刀枪不入。
乐山不得不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但自己总要有几个零花钱，不能连和师兄们喝茶的钱都没有，虽然觉得在交易里吃了亏，不过乐山倒是心内坦然，试问哪个交易的个人，又真的能斗得过善于投机的商人。
然而，这时候的乐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和元洲道的师兄们一起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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