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问的，正是我疑惑不解却又难以启齿的问题，张国栋不动声色地看了严小兰一眼。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忽然意识到。张国栋之所以说郑美娜不适合我，估计是更希望我跟严小兰在一起吧？
问题是和郑美娜相比，感觉严小兰对于我来说。绝对就是高不可攀，虽然她没有郑美娜长得漂亮。但以她现在的职业和职务。绝对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
严小兰涨红着脸，怼了洪涛一句:“我说洪涛。不会说人话还不会闭嘴吗？就像你刚才所说，龙啸天就是一张白纸，他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之后。染上的第一层颜色就成了本色。别的我不担心。就怕他现在是做我们的卧底，别到时候真的变成了一个罪犯！”
严小兰的解释，却时不时冠冕堂皇。不过看到她那张涨红的脸，其实我更愿意相信她对我有意思。当然也不排除作为一个小姐姐，她确实怕我陷得太深。
作为警方的卧底。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把自己所了解的一切。甚至是自己心里的感觉和判断，都要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讲。
但至少我感觉李艳丽对我有意思这件事。却始终没有点破，其实我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迅速破案，还是对李艳丽那样的老女人也充满了好奇心，虽然我不至于追着赶着要跟她怎么样，但如果她要投怀送抱的话，我好像也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想法。
我就在想，难道真的像严小兰所说，我这块白纸已经进入社会的大染缸，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地被染黑了吗？
洪涛被严小兰怼得无话可说，张国栋这时却对我说道:“小龙，严队长说的不无道理，说实在的，对于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恐怕金钱对于你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的概念，主要是来自女人的诱惑，当年我也是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不说是栽了跟头，至少是陷入了泥潭而不能自拔。所以当你执行这次任务的时候，应该要洁身自好，同时又要随机应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被女色所迷惑。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说起来张国栋的年纪比洪涛还要小，可我们四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好像就算他老成持重，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我们不由自主地都以他为中心。
看到张国栋支持自己，严小兰更是没好气地瞪了洪涛一眼。
张国栋转而对严小兰说道:“不过严队长说的方法也不可取，因为李艳丽要带小龙去见她的闺蜜，不管那个闺蜜是谁，恐怕也是没参加，甚至是不知道有名媛公寓一说，如果警方在他们两人幽会的时候出现，充其量只能当成是一个涩情交易的个案，不仅无助于整个案子的侦破，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
洪涛赶紧说道:“对，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一开始我就希望小龙能够忍辱负重，也许李艳丽所说的那个闺蜜，不仅比她年纪大，甚至还是个恐龙，即便如此，我觉得小龙一定要以任务为重，不能计较个人的得失。”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张国栋对我说道:“小龙，我觉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一定要忘记自己卧底的身份，与名媛公寓案子没有一毛钱关系，完全本色出演，以你在李艳丽心目中先入为主的原有形象，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就我过去的经验而已，很多重要的情报，往往就是在你不经意间发现的，毕竟你我都未接受过专业的情报训练，如果刻意去回避或者苛求什么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就说那个移动硬盘吧，你千万别想到要去找她的电脑，或者是电脑上的任何连线，那样的话很容易暴露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个非常重要的移动硬盘，就会在你的漫不经意之间出现，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只能等待这样的机会了。”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如果不是张国栋的提醒，我还真的会像许多谍战剧中的卧底一样，刻意去寻找和发现什么，想想金钻国际kt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外面都是明的，或许在李艳丽的办公室还有很多暗的，稍不小心就容易暴露自己。
虽然即便是暴露了自己，你愿意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一旦我的身份暴露，本来就像影子一样存在的名媛公寓，恐怕就会从此犹如石沉海底，永远成为一桩悬案，而李艳丽或者又会想出其他的办法，继续她的犯罪和肮脏的勾当。
“谢谢张总的指教。”我诚心诚意地举起酒杯:“来，张总，我敬你一杯！”
张国栋端起酒杯，笑着对我说道:“还是我们三人敬你吧，你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名媛公寓案能否如期侦破，差不多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洪涛赶紧举起酒杯:“对，还是我们敬你！”
严小兰也端起了酒杯，但我能感到她好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午应聘的情况，我基本上已经跟他们通报完了，下一步的具体做法，心里也有了数。本来我想当面跟洪涛道个歉，毕竟上次出手太重，可当着张国栋和严小兰的面，又怕他下不来台，不知道的，我是装逼，所以打算回头有机会的时候再说。
我们快吃完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个风姿卓著的女人，她的年纪应该三十出头，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仅仅是面容和善地扫了我们一眼，但强大的气场甚至超过了张国栋。
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当年江南传说中的一姐，也是张国栋的妻子陆雨馨。
严小兰和洪涛起身，异口同声地喊了声“馨姐”，陆雨馨赶紧招呼他们坐下，由于我是第一次见到她，根本就不熟，仅仅是微微朝她一欠身。
两个小孩嘴里喊着“爸爸”，直接扑到张国栋的怀里，张国栋一左一右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然后朝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抱着孩子跟着陆雨馨一起离开。
洪涛看了一下时间，也起身离开了，严小兰只剩下严小兰和我，一想到洪涛刚才说的话，我就感到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张国栋和洪涛面前，严小兰本来显得像个小女生，现在单独面对我时，就像是立即换了一副面容，俨然是一个小姐姐的样子。
“龙啸天，”她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了，我劝你好好思考一下，如果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个任务的话，现在退出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