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爵把切好的小块牛排放进嘴里，从容地吃着，俊容不流露半分喜怒。
霍令姿感觉热屁股去贴冷板凳，尴尬道：“当然，这是的私事，我没有立场置喙。不过，我和泠泠姐是好闺蜜，她遇难才半年多，就……我都觉得心寒，更何况泠泠姐。”
“听霍政东说的？”
“政东说了一些，也听别人说了一些。”她莞尔轻笑，“天爵，我这样说，是不是不高兴？”
“希望我摆出什么表情？”凌天爵淡淡道。
“我不怕得罪，也不怕惹不高兴，我只希望认真地想想，想想泠泠姐的好，想想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霍令姿语气轻柔，却句句在理。
“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有分寸。”
“我还听说，住在流水别墅的那位女孩，跟泠泠姐长得很像。”她凝视他，不漏掉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确有其事。”凌天爵依然冷淡。
“看来，没有忘记泠泠姐，对泠泠姐情根深种。只是，找了一个替身，对真的好吗？对泠泠姐真的是尊重吗？”霍令姿郑重地质问。
“泠泠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我可以理解的做法。想谈爱，甚至想结婚，都没问题，但找了个跟泠泠姐长得那么像的女孩，又住在们的婚房……尊重过泠泠姐吗？”
“今天约我吃饭，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凌天爵的眸色越发冷冽。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没有资格过问的私事，我只是心疼泠泠姐。”霍令姿轻轻地叹气。
“和泠泠是闺蜜，我尊重，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
“泠泠姐已经走了半年，我当然也希望忘记那些悲伤的往事。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在心里为泠泠姐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
“这辈子，泠泠一直都在我心里。”凌天爵的长睫遮掩了眼里复杂的情绪。
“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霍令姿舒眉一笑，“天爵，希望不会怪我唐突。”
“怪或不怪，都已经说了。”他扬眉一笑。
“我向赔罪。”她举起红酒，娇艳的红唇与红酒相映成趣。
凌天爵举杯与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霍令姿笑影摇曳，“那位女孩真的跟泠泠姐长得很像？我倒是好奇了，哪天一起吃饭，给我引荐一下？”
他淡然一笑，“有机会的。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跟萧家人提起。”
她答应了，“我可以理解为，不想让萧家人知道，是想保护她吗？”
他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吃完牛排，他们闲聊了一阵。
凌天爵回到龙飞国际大厦，刘浩然立即进来，关门后汇报：“吩咐的事都办好了。”
“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或线索？”
“没有，他们行事干净利落。”刘浩然笑道，“昨天晚上八点，萧晴芳照常去打麻将，他们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下手，把她弄晕了，然后把她关在郊外一套民房，房里黑漆漆的，不给水、不给饭，关她一整夜。他们还给她播放各种野兽的嚎叫声和鬼哭的声音，她吓得哇哇地哭。这一整夜下来，她没吓疯，估计也是半疯。”
“没人给萧晴芳打电话？”凌天爵冷笑。
“她打麻将都要打一整夜，而且不接电话，大宅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没人怀疑。中午之前，她吓晕过去了，他们把她扔到大路边。”刘浩然接着道，“萧家二房长子萧朝晖的小儿子在上高二，昨晚和小女朋友出去看电影，后来在一家酒店开房做那事。我派去的人打了一枪，窗玻璃都碎了，那小子吓尿了，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硬不起来了。”
他绘声绘色地说着，笑得有点损。
凌天爵问道：“萧朝晖有什么反应？”
刘浩然说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把他当命根子。他知道儿子险些中枪，快气疯了，立马报警，封了那家酒店，要警局查个水落石出。”
“安排那几个人到附近的城市避风头。”凌天爵黑眸冷眯。
“我已经让他们走了。凌总放心，这件事不会有麻烦。”刘浩然又问，“对，之前不是说暂时放过萧家的人，怎么又改变想法，要教训他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从宁海回来已经半个多月，即使他们猜到是我做的，但是没有证据，而且也过去半个多月了。”
“对，他们多少了解凌总的性子，若要报仇，不会等这么久。”
凌天爵高深莫测地冷笑。
不出所料，这天快下班了，萧晴芳带着两个保安烽火雷霆地冲到总裁办公室，赵诚跟在后面。
她扯着嗓子愤怒地大叫：“凌天爵，好大的胆子！绑了我，把我关在一间黑屋里，这是非法拘禁！这是刑事犯罪！”
赵诚着急地规劝：“晴芳，小声点。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未必就是……”
“给我闭嘴！”萧晴芳更怒了，“我被人非法拘禁一夜，还被吓了一夜，非但不关心我、不查出真凶，还帮他说话！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现在还没查清楚……”
“凌天爵，我知道是，别想抵赖！”她懒得搭理他，满面怒容。
“您是财务部总监，在总裁办公室这样大吵大闹，影响不好吧。”刘浩然提醒道。
“们敢做，却不敢让人说吗？”萧晴芳疾言厉色地嚷嚷，“凌天爵，我已经报警，警官很快就会过来。最好想清楚怎么配合警官调查。”
“姑姑，一来就大嚷大叫，还怒火滔天，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招惹了。”凌天爵冷冷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有分歧，有不同的意见、想法，就拿出来到会议室讨论。”
“做过什么，心里没点数吗？”她声嘶力竭地怒吼。
“天爵，是这样的，昨晚晴芳去打麻将……”赵诚连忙简单地说了事发经过，“这件事跟有没有关系？”
“姑姑，为什么断定这件事是我做的？”凌天爵好整以暇地问。
“因为……”萧晴芳忽然噎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当选执行总裁后，我在财务上处处卡、掣肘，早就记恨我，要弄死我。”
“那怎么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她忽然哑口无言。
“如果我要弄死，就不会让活着回来。”
“那是承认了？”
“我承认了吗？姑姑，有证据吗？”凌天爵深深地笑，“对了，上次我在宁海被一帮枪手枪杀，我掌握了一些证据，姑姑，想听听吗？”
“被人枪杀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说干什么？”萧晴芳有点心虚，目光闪了闪。
“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无非是觊觎龙飞国际集团总裁这个位置。姑姑，一向志比天高，还真有几分嫌疑。”
“血口喷人！有证据，拿出来看看啊！”
“姑姑，不也是血口喷人吗？说我非法拘禁，有证据吗？拿出来看看。”凌天爵似笑非笑。
“……”萧晴芳词穷，说不过他，只能把气撒在赵诚身上，气愤地打他，“是死人啊，就不会帮我说两句吗？”
“晴芳，我们走吧，别丢人现眼了。”赵诚拉着她想带她离开，可是她挣脱了。
“凌天爵，我警告，再有下一次，我让吃不了兜着走！”她指着凌天爵的鼻子，盛气凌人地威胁。
“姑姑，这句话同样适用。”凌天爵语笑深深。
萧晴芳裹挟着一团烈火而来，又裹挟着一团烈火离去，风风火火。
赵诚连忙追上去。
刘浩然琢磨道：“萧朝晖会来吗？”
凌天爵抽了两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萧朝晖城府颇深，没有充分的证据，他不会轻举妄动。”
……
这天午后，漫漫在别墅里的健身房慢跑半小时、跳操半小时，刚要洗澡，就听见周管家来报，说有客人来了，要见她。
她匆忙地换了粉色T恤和牛仔短裤，来不及戴假发，就戴上一顶鸭舌帽，然后下楼。
客厅的沙发坐着一位优雅知性的美女，可是她确定，她不认识这位美女。
那位美女身穿米白色格子连体裤裙，衬得身材修长婀娜，气质极佳，五分知性，五分干练。特别是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好像看透了一切。
这位来客，就是霍令姿。
霍令姿听见脚步声，站起来望过去，眼睛微微一睁，愣住了。
像！
太像了！
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一年前她来过一次流水别墅，当时萧泠泠也是穿着她粉红色T恤和短裤，带着鸭舌帽，跟现在这位女孩如出一辙。
“泠泠……”
霍令姿心内激荡，不由自主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