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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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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赛季,新的狂欢。一连几天,建安城都沉浸在一种躁动的气氛中。各个训练师已经把参赛的角斗士名字报了上去,签约仪式还未开始,便有人开始对赌第一轮的排序。在为期一个月的角斗赛季中,居民们将欢腾咒骂,赌徒们咬牙切齿,庄家们坐收渔利,斗兽场赚的盆满钵满,训练师则分一杯羹,获得荣誉与金钱,而各路资助的政客,则获得在民众中的影响力,以提高自己在议会中的地位。

唯有角斗士们,活着,死去,亦或是如凌云一般半死将死,祷告不要碰上屠夫这样的对手。

或许是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凌云,抽签那天鲁塔从角斗场回来,把名单宣读了一遍——凌云所在一组既没有屠夫,也没有武亚。倒是月冬与屠夫同在一组,月冬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这两个月他实力日益精进,仗着“天神降魔棍”这一门高深的技法,有时候也能压得鲁塔毫无还手之力。而鲁塔久经角斗场洗礼,从十根脚趾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实战经验,他倾囊教授,一心要助梦魇打败屠夫,将那个“破坏规则的渣滓”毙于棍下。

柳淮还为梦魇打造了一把趁手的武器——实心乌木,两端镶了一层精钢,重量与梦魇当年所用的黑木无异,却更为致命。

凌云就没这么好运了,只是配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不过话说回来,在角斗场也只能用普通的武器,即便有削铁如泥的利刃,也不会有人想交给角斗士用,毕竟有失身份,还会被观众谩骂。

武亚则是打造了一柄铁锤和圆盾,现在的她已经能在使用蛮荒之力这门心法时驾驭体内澎湃野蛮的力量。柳淮的眼力是不错的,如今的武亚已经有了夺冠的实力,前提是梦魇与屠夫打了个两败俱伤,除此之外,武亚不会有别的对手。

如今负担最重的则是月冬,他必须得战胜屠夫,并且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打败武亚。

“若是你先抽中了武亚怎么办?”得空的时候,月冬问凌云。凌云回答道:“别去想这些,抽到了再说。”

“其余的角斗士你都应付的来吗?”月冬问道。

“用鲁塔的话说,我每次都得死上十次。”凌云用略带忧虑的口气道,“但他不过是吓我罢了,若我真没有一点机会,男爵早就放弃我了,他巴不得我多赢几场,给他弥补一下损失。”这两个月来,柳湘始终没有出现过,倒是柳淮在郝医师的搀扶下来过几次阳台,却只是有气无力的鼓励众人几句后,又悄然离去。用艾克的话说,就是背凌云气得如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凌云已经习得九式断魂三剑,威力已然不俗。月冬也时常点拨他,只可惜凌云心境不够,没有月冬心如止水的潜质,虽然已经能完整打出天神降魔棍,但临敌之时毫无威力,反而置自己于险境之中,只得放弃这门技法,一心一意用剑喂招,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猛然之间,斗兽赛已经打响了。紧接着,月冬,凌云,武亚都在这天面临自己第一个对手。

回到熟悉的斗兽场,鲁塔带着凌云三人来到了铁栏下,当“梦魇对阵冰牛”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铁栏拉开,凌云与月冬告别。

“我们要赢。”凌云打气道,“每一场。”

月冬带着乌木棍走入场中,他依然赤着双足,头发只扎了个马尾辫,一直垂过肩头,赤裸的上身每一寸都是青铜色的肌肉,犹如天神之躯。冰牛则是一身雪白的布甲,身壮腰粗,挥着双手巨剑,在士兵敲响小钟时健步而来,一招“烈阳之晖”将巨剑印的火一样红热,若是皮肤稍微粘上剑身,怕是立马就会被热熔。

“不足挂齿。”鲁塔哼了一声。月冬在对方还有四步远时骤然出手,巨剑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劈下。鲁塔骂了一声:“真托大。”

在场的观众中几乎没人看清月冬如何出手,只是看到这个叫做梦魇的异族男子绕着冰牛的身体转了半圈,冰牛一柄巨剑便无比垂下,深深地插进沙场之中。月冬的短棍轻轻点在了他的脖颈处:“你败了。”

凌云上阵时可就没有这么顺利,他与铁拳战士足足打了十六个回合,最终铁拳战士中了凌云一记囚魂剑,抵受不住那风寒之力,举手投降。

第五天,屠夫出阵,怒斩狼形战士。第六天,武亚出场,将上个赛季的季军毙于锤下。在这场血与金钱的狂欢中,角斗士们死于荣耀的阴影下,幸存者踏着他们的尸骨砥砺前行,直到凌云三人皆晋级八强,才发现一路上过来,已是对手寥寥,而凌云的对手则是由于受伤过重,将四强之位拱手让与凌云。

在接连的战斗中,月冬名声愈盛,他以梦魇之名,出色的战斗技艺与风度已经盖过了卫冕冠军屠夫,早有高手看出,屠夫这个赛季状况下降,力量速度均比不上以往,梦魇已有极大可能战胜屠夫,在黑市,梦魇已经以压倒性的赔率盖过了屠夫。

这场人们心目中的决战以晋级四强的方式提前开始了,月冬不可避免地遇上屠夫,这个挡在自由之路最后的障碍。

在铁栏内的房间,鲁塔在月冬上场前最后说道:“你已经为主人赢得了民心,你在斗兽场展现的风采也高于屠夫,只须赢了这场比赛,你便已是冠军。”

“你说我与他是五五开。”月冬说道。

“那是曾经,屠夫的实力依然下降,你现在只须将天神降魔棍的实力发挥出来,他在你手下坚持不了十分钟。”鲁塔颇有信心,“就算他恢复过来了,经过这几天的战斗,你也不止有一半的胜算了。”

月冬告别三人,在观众们的呐喊中走进斗兽场,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随处可见,但此时月冬眼中只有一人——屠夫。

“他的技法太出色了。”鲁塔说道,“在主流的认知里,这技法不像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产物,每次他施展天神降魔棍时,我内心都有一种俯首称臣的冲动,这技法分明能影响人的精神。”

“噬骨群岛一直都与外部隔绝,搞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技法也不足为奇。”凌云说道。鲁塔心中却道:可是武亚的技法却没蕴含这种力量。

铁栏外,士兵敲响了小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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