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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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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条客口中的“达官显贵”有没有给凌云一个活路不知道,但屠夫对阵凌云那天,却是粒米未进,连水都没喝一口,任由海拜的手下怎么劝都没用。凌云这边却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然后吧咂吧咂便登上了马车,风尘仆仆地赶往斗兽场。临走前,凌云最后看了一眼庄园,却不见有送别的人,连柳淮都进半个月未曾露面,不知到底是病重,还是愧于面对手下的角斗士。

凌云与武亚,鲁塔三人来到角斗场。凌云总觉得鲁塔看着二人的目光犹如在看死人,不过一个是今天死,一个是后天死,同为案板上的肉罢了。

武亚率先出场,或许是受求生的欲望驱使,仅仅十个回合武亚便把对手的头颅砸扁,只是在迎接观众欢呼时,武亚心中想的却是自己能不能在屠夫手下坚持十个回合。

待得凌云入场时,只有稀稀拉拉的吹哨声,凌云瞥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面孔,无力地寻找那个凶手,却不知屠夫已经走出铁栏,正气势汹汹地靠近他。

“当”的一声,两人的决战已然展开。屠夫率先发难,用的依然是对付月冬那那招,他狂冲过来,带起的黄沙卷成一条黄龙,直扑向凌云。

“旋风碎石拳!”凌云并未拔剑,而是挥出一拳,拳风带起尖锐的沙子,可惜与屠夫的沙阵比起来,实在是弱小得可怜。

“好小子,这一招能使得有模有样了。”花翎眼见二人瞬间被黄沙淹没,舒了一口气,开始享受桌上的沙拉。台上的观众又看不见二人打斗,纷纷大喊:“假赛!假赛!”

劲风扑面而来的一瞬间,凌云闪身避开,同时长剑出鞘,刺向屠夫太阳穴。屠夫侧头避开,并不着急进攻,而是狂舞双斧,扬起冲天的黄沙,又是一条龙卷风暴直冲云霄。凌云在旋风中极难站稳,便顺着风势甩了个剑花控制身形,扬手又是三剑。

屠夫一对战斧舞得只剩下残影,凌云长剑稍稍碰触,便觉虎口发麻,差点连剑都折断了。“你就这点能耐吗?离梦魇差太远了。”屠夫忽然说话,凌云一张嘴却满是黄沙,只得拼命使出技法断魂三剑,可惜四周的风源力都被抽空了一般,手中剑法没了半点飘逸,笨重地如同初学者。

“源力修为太差了。”屠夫将双斧掷扔掉,空手而上,侧步一踢便把凌云手中的剑踢飞,接着扔出一个旋风,将剑插入土中。

“旋风碎石拳!”凌云咬牙当冲一拳打出,才发觉自己的源力根本搅动不出半点旋风,他急忙变招,轻身随着龙卷风快速旋转,手中风刃连出。

“刀锋杀阵!”

屠夫哈哈一笑,凌云掷出的十多把风刃尽皆被狂风改变了方向,七零八落地钉在屠夫四周,纵使屠夫站立不动,凌云也伤不到后者分毫。

“好了,你够了。”屠夫猛地弹跳而起,凌云想要躲避,可是风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屠夫一双巨手瞬间抓住凌云双肩,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屠夫一抓得中,两人落入风眼中,这里倒是寂然无声,连风沙都不飘动。

“凌云,你是如何从星阵出来的,现在告诉我,若是说错一个字,你的头盖骨我都给掀翻。”屠夫恶狠狠道。凌云不知眼前之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咬牙道:“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这个。”屠夫手指加力,凌云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屠夫放开凌云,后者软绵绵地跪在地上,凭着一口气支撑。

“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凌云吐出一口血水,嘶哑道。屠夫道:“我告诉你,梦魇不是我杀的,是柳淮要他的命,给了下了不知名的药,我不过是成了他。”

“我知道。”凌云不明白屠夫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他慢慢站起来,说道:“但是你打败了我。”

“废话,难不成柳淮还要给你下药?”屠夫怒道,“我车卢也绝不会让海拜操纵我的生死,我一直不明白天父为何不将我带走,现在我明白了,我还有最后的任务没有完成。”

“你在说什么?”凌云疑惑道。

屠夫猛地摘下他的牛角盔,那是一张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脸,密密麻麻的伤疤可谓恐怖至极,凌云不禁倒退一步,不知眼前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圣盾会劫难中唯一活下来的人,我曾到过骑士团最深处的炼狱,又活着出来,被卖到海拜这混蛋的手里,玫瑰骑士团,已经盯上汉凉州了。”

凌云讶异道:“那你可认得张志?”

“这个混蛋,在我们遭受袭击时不知所踪,倒让他逃过一劫,凌云你记着,我要你告诉张志这个混蛋,圣盾会出了个叛徒,把我们卖光了,让这个混蛋找出那个混蛋,一刀一刀,就像这样,给我们报仇。”屠夫指着自己的脸,面容扭曲至极。凌云不禁心骇,小声道:“我出不去,训练场就是个铁笼·······”

“梦魇曾说,若是你拿下冠军,便能得到自由。”屠夫说道。他将自己与梦魇一战细细道来,凌云才知屠夫听到梦魇名号与种族时,便起了疑心,以为又是玫瑰骑士们出的什么阴谋诡计,便敲击战斧,用的是臻皮族古战歌的节奏。不想梦魇果真是守护黑木岛神迹的梦魇,屠夫扬起风沙遮人耳目,梦魇将自己与凌云的困境告诉屠夫,屠夫眼见梦魇中了目眩之毒,便要梦魇取了自己性命。可是梦魇却道还有一个武亚是隐患,若是柳淮为了赌注又给自己下毒,凌云也会死于武亚锤下,若是自己不吃不喝打倒武亚,激怒柳淮,二人都不可能再获自由,唯有让屠夫杀了自己,再打败武亚,才能顺利让凌云胜出,可惜天不佑人,屠夫先抽到了凌云,二人必要决一胜负。

“不行,就算我打败了你,我也绝不可能打败武亚,她强我太多了。”凌云说道。

“我现在就指点你,我早看过武亚的技法,弱点很多,你可以把握住。”屠夫当下便开始指点凌云,二人在龙卷风中待了良久,最后屠夫的源力也渐渐支撑不住消耗了,他见凌云演习了一遍后,便道:“很好,就照我说的做,现在杀了我,走出去。”

凌云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我已经熬不住了,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你还要我等到明年吗?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死在天选之人的手里可不了的,比死在海拜那种人手里好太多了。”屠夫仰天长啸,一抒生平所造痛楚。凌云也是怜悯眼前的可怜之人,可是要他这样杀了屠夫,一个圣盾会的幸存者,他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赶快!”屠夫把剑交给凌云,说道:“让他们看到你杀了我,让他们看到你赢了。”狂风渐弱,凌云看着手中的剑,不知该不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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