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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一支镖队(有余票的记得给投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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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再上路,胖五一更小心了,直接找了根绳子绑着他们的脖子拴在腰上。

百姓纷纷盯着他看,指指点点,讨论不断。

王七麟低声道:“这样不行,会让人过于关注,进而看出他们俩兄弟形象有问题。”

骗吃混喝不是骡子,只是特别像骡子,仔细看的话很多细节不一样。

徐大只好也去帮忙,胖五一看管混喝,他看管自己的骗吃。

俩兄弟这会得到馅饼后已经老实了,他们一路走一路有馅饼吃。

筐子下面的馅饼干净,猪肉大葱馅很香。

于是到了后面改成人吃一个馅饼他们俩兄弟跟着吃一个,最后这馅饼实在好吃,改成了人在吃他们在看。

他们走到驿所跟前的时候,驿所门口的力士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四个人一脸幸福的吃馅饼,两匹壮硕的大骡子垂涎的盯着看。

王七麟三两下吃掉最后的馅饼,骗吃混喝见此发出悲愤的叫声:“呱呱呱!”

一个力士瞪大眼睛:“吾草,这驴的叫声好怪!”

胖五一甩手给了混喝一巴掌,喝道:“别叫了。”

徐大也说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咱吃了这一路大爷我都吃饱了,你俩没有吃饱?”

旁边的力士握着腰刀拦住他们问道:“慢着,诸位且慢行,你们这驴怎么回事?它们叫声不对,怕不是个妖怪吧?”

谢蛤蟆说道:“无量天尊,他们叫声肯定与寻常的驴不一样,这很正常。”

力士警惕的问道:“怎么会正常?”

“因为他们不是驴。”胖五一翻白眼。

另一个力士笑道:“邓大志你真是少爷日子过的太久,怕是没见过驴吧?这不是驴……”

“这不是驴,这是驴崽子,骡子!”力士邓大志猛的反应过来。

骗吃混喝俩兄弟开始拿白眼翻这力士。

徐大怕他俩作妖,赶紧摁住骗吃的脖子说道:“他们确实是骡子,但却是上古神骡。”

骡子在乡下多见,在城里并不是很常见。

中国养骡有悠久的历史,上古时代中原没有驴当然更没有骡。

最初的骡子也是来自西域,商汤时代大军挺入西北,西域诸小国臣服,并以骡子为贡品献给帝王将相当作珍贵异兽来玩赏。

到了春秋战国秦汉时期驴和骡依然是珍品,汉代陆贾在他创作的《新语》里说:“驴、骡、驼、珊瑚、翠玉……出生水藏,择地而居。”

由此可知在汉代时候驴和骡子的身价可以和珊瑚、翠玉之类的珍品媲美谁家有驴有骡子那真是十里八乡姑娘随便挑着做媳妇儿。

南北朝晋代时期,当时名士甚至以学驴叫为潮流,盖因那会驴骡虽然多了起来可是也没有那么多许多世家公子把它们当小宝贝的。

时间推移到了大唐盛世,朝廷在西北设置牧场来繁育驴和骡,而且这时候驴骡的农用属性被发掘出来了它们开始在九洲各地流通这才越来越常见。

猜测被证实邓大志恍然道:“噢原来这就是骡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听人说起过。”

接着他又板起脸来:“大胆刁民竟敢糊弄本官?本官以前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没见过骡子但是听过骡叫,骡子怎么会这样叫?”

“都跟你说了,这是上古神骡!”徐大不耐的说道。

邓大志勃然大怒:“你是什么态度?”

徐大掏出自己的铜尉印扔上去:“咋地,官爷,本官与你说话是不是得跪在地上?”

铜尉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邓大志捧在手里跟捧了条鱼一样他只看了一眼双手就哆嗦起来铜尉印在他手里蹦跶:

“大大大人卑职见过大人!大人恕罪请恕罪,卑职罪该万死……”

旁边的力士一看铜尉印头皮都炸了,赶紧夹着菊花往驿所里跑。

王七麟指着骗吃混喝两兄弟对邓大志说道:

“行了你不用害怕,刚才你虽然态度不佳,但是也是怀疑这两个骡子是妖怪在前,算是本职工作,本官不会追究你责任。”

“现在你去把他们俩送到马厩,记住,要送到最干净的马厩位置。”

邓大志挺起胸膛说道:

“回禀大人,卑职家就在旁边,神骡怎么能去马厩?卑职愿意将这两匹神骡送去家中院子圈养啊不,让他们休息,让两位神骡休息!”

王七麟点点头道:“也行,但你小心,别让他们两个跑了。”

邓大志牵走骗吃混喝往家里走去,他家有个大院,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用来养骡子确实很合适。

看到他回来,他的妻子奇怪问道:“当家的,你怎么领着两匹驴回来?”

“没见识,这是骡子。”邓大志不屑的说道。

“而且是上古神骡,很厉害的,他们是一位铜尉带来的,先养在咱家,你可小心点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出啥意外,否则我的仕途就完蛋了。”

妇女撇撇嘴:“仕途,啧啧。”

邓大志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意味,便怒视她一眼道:“妇人之言,头发长见识短!算了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好孩子就行了,儿子呢?”

妇女懒洋洋的说:“跟爹出去了。”

邓大志哼了一声将骗吃混喝两兄弟拴好转身想走,结果到了门口刚要拉开门,一匹骡子挤到了他跟前挡住了门板。

见此邓大志懵了:我刚才没把他们俩给拴好吗?

他下意识回头看,看到另一匹骡子出现在他家厨房门口正探头往里看。

妇女大叫一声:“当家的!”

邓大志赶紧牵着身边骡子回来重新系好,另一匹骡子在厨房门口倚着门冲他咧嘴——笑了?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立马反应过来,心中出现猜测:

“不愧是上古神骡呀,这还是开了灵智呢。行吧,两位神骡大人,卑职不绑着你们了,你们俩可以在院子里自由活动。”

厨房门口的骡子甩甩头打了个呼哨,他身边的骡子两步飞奔过去,挤在门口往厨房看,然后回过头来冲他挤了挤眼睛。

邓大志茫然的走过去跟着往里一看,看见了灶台上一盆子酱猪后腿。

见此他便惊了:“不是吧?你们想吃猪后腿?”

两匹骡子一起冲他点头微笑:很有悟性。

酱猪后腿肉可是好东西,也是寻常人家吃不起的美食,他果断关门。

见此两匹骡子撇撇嘴转过身去,邓大志松了口气,结果它们俩各自抬起一条后腿踢出,厨房两扇门一起开了……

一匹骡子将前腿抬起搭在邓大志肩膀上,冲他暧昧的眨眨眼睛:你不懂事了。

邓大志理解了他的意思,对他的灵智感到心惊,只好去拿出两块酱猪后腿肉分给两匹神骡:

“行行行,你们是神骡,我服我服!”

骗吃混喝各自一口吞下酱肉开始咀嚼,并一起往酱盆里看:还有呢?

邓氏急慌慌跑过来叫道:“当家的你疯了?你怎么拿酱肉喂驴?”

邓大志也心疼,可他能怎么办?

他必须得伺候好这两头骡子,否则一旦被神骡给铜尉大人告自己的状,那自己的仕途怎么办?

于是他推开妻子虎着脸说道:“妇人之言,头发长见识短,不就是几块酱肉吗?既然神骡大人爱吃,那就都给他们好了!”

他硬下心肠将酱肉交出来,骗吃混喝俩兄弟吃的津津有味很满意。

但酱肉很咸,混喝吃了两口打了个响鼻摇摇头,他看向水缸。

邓大志赶紧赔笑:“神骡大人想喝水?稍等,这就给你打水。”

他要拎水桶,混喝伸出一条蹄子挡住了他的路,然后看向角落里一个坛子。

邓大志呆住了:“那是酒啊!”

骗吃用舌头一抿嘴欣喜的伸头过来看:什么,还有酒?赶紧拿出来吧!

邓氏拦住自家男人叫道:“你疯了?那是爹的酒,你要喂驴?”

“这是骡子,神骡,而且是铜尉大人带来的神骡。”邓大志怒视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别乱说,别惹得神骡大人不悦!”

骗吃混喝人模狗样的瞪了妇女一眼,然后继续对着酒坛子舔嘴巴。

邓大志唉声叹气,他也不想将酒献出来,于是他转了转眼珠子使了个心眼。

他假装去搬酒坛子,结果弯了弯腰哼哧几声后起身无奈摇头:“对不住啊神骡大人,这坛子太沉了,卑职搬不动,要不然你们还是喝水吧?喝水健康。”

骗吃很体贴的挤进厨房里,他张开嘴,一条舌头跟一卷布似的飞出去,卷起酒坛被送到了门口。

他们身躯实在魁梧,一不小心屁股撞在了厨房柜子上,将柜子门给撞开了。

骗吃扭头一看,咧嘴笑了。

邓氏跟着一看,咧嘴哭了。

一盆早上才烙好的大饼出现在他们面前!

邓大志面如土色,他将骗吃推出去,把大饼端出来分给两头骡子。

见此邓氏心疼坏了,叫道:“你这是做……”

“闭嘴,妇人之见!”邓大志怒视她一眼,“赶紧把这两个祖宗给伺候好,关上厨房门,要不然他们俩能把咱家的猪大油都给吃光!”

骗吃混喝一起回过头来惊喜的看他:怎么回事?还有猪大油?

邓氏老实了。

他们俩赶紧带着大饼出去,并将厨房门锁得严严实实的。

骗吃混喝吃着大饼看向墙上挂的一串咸鱼……

终于,院子里能看到的吃的都没了。

邓大志颓丧的说道:“两位神骡大人,卑职家里吃的都给你们俩了,这下子真什么都没了。”

骗吃混喝遗憾的看看空空荡荡的院子后失望的趴下,吃饱喝足该睡觉了。

邓大志见此总算松了口气,他指着外面说道:“那二位神骡大人先歇息,卑职回去履职?”

两兄弟点点头:去吧去吧,你忙你的。

邓大志叹气往外走,一拉开门一个小孩惊喜的声音响起:“爹,你怎么回来啦?看,爷爷给我买的棉花糖!”

听到这话邓大志惊恐的回头看。

神骡大人已经出现在他背后了……

邓大志顿时头皮发麻:“怎么、这怎么又来了?没完了吗?不行了,我得赶紧去找那铜尉了。”

两个铜尉令出现在真定府驿所大堂的案桌上,府城铁尉毛一奇赶紧向王七麟和徐大行礼。

王七麟确实名气大,他做了个自我介绍,毛一奇立马拿他查过的案子来拍马屁。

话入正题之后,他提出了跟怀庆府铁尉胡毅一样的疑问:

“王大人,您现在是走马上任我们荆楚之地了?所以先来调查大苇河的案子?”

王七麟叹了口气,例行掏出观风卫的大章给他看:“现在本官是观风卫卫首,查天下疑案悬案。”

毛一奇下意识揉搓眼睛,惊奇的说道:“陛下重启了观风卫?请王大人恕罪,卑职不得不多嘴问一句,为什么我们下面没有得到朝廷和天听寺的通知?”

王七麟说道:“这个本官不清楚,但你若是怀疑本官在冒充行事,大可以青凫传令去天听寺查询这委任状。”

毛一奇急忙抱拳行礼说道:“不敢不敢,大人误会卑职了。”

王七麟说道:“先说说吧,这大苇河到底怎么回事?好像最近这些年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人?”

毛一奇苦笑道:“确实如此,大人真乃神人也,大苇河是大河,大河淹死人不算奇怪,哪条河流没淹死过人呢?但它古怪之处在于,大约从十多年前开始,总是先后淹死一拨人。”

“就拿正月时候淹死的一伙人来说,他们是五个人是朋友,在一次宴会当天便有人投了大苇河,后面大约十来天,其他四个人也断断续续跳了河。”

王七麟问道:“这算是一个规律,是吧?”

毛一奇沉重的点头。

王七麟问道:“那这五个人投河而死的事是先后发生的,听天监和他们家人就没有发现诡异,提前将他们给关起来、看守起来?”

毛一奇叹气道:“王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可是要看守起他们来并不容易。”

“因为在只死一两个人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后面要死的有谁,毕竟正月里聚会多,他们接触的人也多!”

王七麟点点头,这点确实,人死后拿到名单可以查询发现他们曾经聚会过,但没有拿齐名单要寻找这伙人的共性可就太难了。

毛一奇沮丧的解释道:“实际上这次在死掉三个人后,我们就将三人正月中的行为轨迹做了比对,找到三人共同参加过的好几场聚会,并且将所有相关人给看守起来。”

“可是不能把这些人送入大牢吧?顶多囚禁在家里,奈何他们都是人、都会动弹,有时候会上茅房有时候要出去散散心,结果一个看不住,他们就会投河!”

说到这里毛一奇忍不住揉太阳穴:“请王大人徐大人恕罪,卑职在这件事上真是绝望了,每次大苇河有点问题我就头疼!”

“你这问题其实挺好解决的。”徐大突然说道。

毛一奇急忙看向他,难道徐大人深藏不露,也是一位破案高手?

徐大说道:“你头疼你就用川芎,这味药上行头目、下调经水、中开郁结,从头到脚都能给你……”

王七麟一脚将他踹开,问毛一奇道:“你现在也头疼?那是不是又有问题了?”

毛一奇面色凝重的说道:“对,又有问题了,又有一伙蜀地的镖师出事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胖五一见此补充道:“徐爷的话字正腔圆,我学过药典的,‘头痛必用川芎,如不愈各加引经药’,你可以用奇效芎术汤治疗头痛。”

毛一奇苦笑道:“多谢大人们关心,咱们还是先关注案子吧。”

镖师即使没有修为也有功夫在身,这些人往往血气旺盛阳气强,寻常鬼怪缠不住他们。

可是这次出事的镖师一共有十八人,十八人怕是全被缠住了,由此可见大苇河的恐怖。

毛一奇说道:“现在已经淹死两个镖师了,还有十六位全被卑职给送入牢里了,只能先以此来禁锢他们,咱听天监人手充足,可以十二个时辰不断的看守这些镖师,防止他们再去大苇河投水。”

王七麟道:“带我去见见他们。”

这次被缠上的是外地来的镖师,他们与本地人没什么交集,所以发现有人投河后,毛一奇立马将这支镖队给全看管起来并安排人去大苇河中值守,从两个方向来对抗河中诡。

镖队所在的牢区收拾的干干净净,牢里还有花盆养着月季、木兰花,插着桃花梨花迎春花。

王七麟进去打眼一看愣了愣,本地听天监还挺有情调。

毛一奇这人不错,牢里东西挺齐全,下来后没什么骚臭味,有酒味和饭菜香味。

一群汉子沉默的待在牢房里头,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撕扯茅草,有的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墙壁。

看到听天监官吏进来,这些人急忙起身,纷纷开口:“大人,有什么消息吗?”

“毛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毛大人这里全是我们爷们,实在太无聊了,能不能……”

毛一奇拍拍手说道:“诸位朋友先安静,这两位乃是我听天监的铜尉王大人和徐大人,他们是冲着大苇河的诡事而来,你们要配合他们,这样咱们早日解决了河里的事,早日就能出去。”

汉子们眼巴巴的看着王七麟,很乖巧。

王七麟见此就笑了,说道:“毛大人很有手腕呀,咱们江湖兄弟风里来雨里去,应当最是桀骜不驯,能让大家伙舍弃生意老老实实待在牢里,不容易。”

毛一奇急忙说道:“王大人谬赞,并非是卑职手腕高强,而是——他们吃过亏了!”

镖队十八人死了两个,一个叫阿武一个叫槟子,先死的便是阿武。

得知镖师无故投河,听天监立马出动将他们全给看管起来。

那时候镖队一个不服两个不忿,他们走南闯北听说过也见识过许多诡事,自诩人多势众,不怕鬼缠。

而且他们还要运送镖车,不想留在真定府里耽误时辰。

然后他们离开听天监第二天,槟子也死了……

有意思的是当时槟子想留在听天监里头,但他是个寻常趟子手,没办法左右镖队决定,大队伍要继续上路,他也只能跟着上路。

结果他是真上路了,上了阴间的路。

槟子再死,剩下的人就服帖了,他们知道大苇河的传闻,可是江湖上相似传闻众多,多数是以讹传讹、三人成虎,镖队本来以为大苇河的传闻也是这么来的。

槟子再死,他们就不敢再去桀骜了。

王七麟问道:“槟子想要留在驿所?那你们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想留在这里?”

魁梧汉子是镖头,他黯然的摇头说道:“对不住,王大人,我等当时太过自大,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特别去关注槟子。”

王七麟问道:“你们进入真定府的路线是怎么走的?路上有没有碰到过什么怪人、发生过什么怪事?”

镖头看看左右说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走真定府,路线以前没有走过一百趟也得有五十趟,路上没有遇见怪人也没碰上怪事……”

他的目光扫过,镖师们的目光纷纷躲避。

王七麟摸了摸下巴。

“救人算是怪事吗?”突然有汉子开口,“在大苇河里头救过人。”

王七麟点头。

镖头说道:“当时我们过河进城,到了河边看见一个孩童在河里挣扎,岸上明明有许多人却没人下去救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这孩子要淹死,是阿武下去把他给救上来得。”

“然后呢?”

“然后阿武走了一段忽然自己往回走跳入河里,我们以为他在开玩笑呢,就在河边逗他,结果发现阿武在水里挣扎,就像是真的失足落水的人。”

“但我们都知道阿武游泳本事很好,他是浪里的白条鱼,我们觉得不对,把阿武救了上来,阿武上来后吐了水人看起来就没事了,只是有些失魂落魄。”

“再走几步路,阿武死了。”镖头说到这里没了表情,“他忽然之间七窍往外冒水,然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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