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困惑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因为很快，欧冶子便给出了答案:“薛家的大公子，薛鼎山，老头子原本以为当初他站在逆贼的那一边就是为了大将军的位置，但现在看来，他的目标可远非那般简单啊！”
原来是他！
欧冶惊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浅丘，就和自个没有太大的关系。
趁着欧冶子出神的那一刻，她又轻声的问道:“爷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难不成，还想着要回去不成？”
回去？
被她这么一问，欧冶子明显有些犯愣。
其实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心里面早已经有了盘算，只是出于身份的缘故，有些话从那嘴里面说出来，的确不太合适:“客栈是回不去了，就算是萧老鬼不找咱们的麻烦，恐怕，而且那小子！”
话到这儿的时候，老人又停了下来。
明知道对方那个回去不是指的鄞州，他还偏偏得往那个方向拉，不过小子二字，倒是指得分明。
果然，那是这妮子的软肋，一入耳，欧冶惊鸿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了不少，好一会才冒出话来:“他也要往这银州来吗？”
啪！
杯子被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之上，萧清扬脸上的怒气似乎已经上升到了极限。
杜子俊诺诺的站在一旁，别说是去插话了，甚至连那鼻息啥的，都刻意的摒住了不少，他心里面不清楚，老头子到底会怎么样。
生怕稍微的再去招惹他，指不定连这条命都得搭上。
所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萧清扬那种情绪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隐隐的已经能够听到一阵的脚步声从屋外传了来。
这个时候，来的不论是谁，对于杜子俊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凭着直觉，应该还不只是一个人。
一前一后的，虽然声音都很轻柔，但强弱之间，还是能分出点差异来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莫家父子两人！
那点距离，本来也不算远！
很快，来人就已经出现在杜子俊的眼睛里，和他猜的相差无几，莫离在前，莫秦川在后，最多相差不到三步的距离。
“噗通！”
那声音来得很直接，莫秦川猛的跪了下去。
或许是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了些，无论是谁都没有预料到，就连萧清扬那张脸上，也满满的都是诧异感。
按理说，徒弟跪师傅，这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
可凡事终究得有个说法，不能无缘无故的，更何况还有莫离在，平日里这个老头子基本上都不出后院门，今儿个怎么这般主动的往这正殿里来呢？
“这？”
萧清扬试着伸出手，想要将莫秦川给扶起来，可那手还没有触及到对方的身体，就已经被莫离给拦了下来:“大哥，犬子有负大哥所托，罪责颇重，你就让他跪着吧，后生晚辈，向来骄纵不得，否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话的确是在说莫秦川。
可杜子俊却有些尴尬感，就仿若大耳刮子往自己的脸上抽一般，特别是当萧清扬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瞟他那一眼，更是将那种情绪给加深了几分。
说白了，就算是放走了浅丘，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只是一众人觉得他和当师傅的人要亲近些，所以才让他独自进来汇报，闹出眼前这一幅光景，可这事和莫秦川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要让当爹的‘押’着儿子来请罪吗？
“贤弟你说什么胡话，秦川像来做事牢靠，从不曾让老夫忧心过，你这般做，是不是有些过了，还是让他赶紧起来吧，地上冰凉，那怕是少壮之躯，也是不好的！”
既然动作上不行，那就换做言语嘛。
这话直说得杜子俊都有些艳羡得感觉，他那目光，不由自主的瞧向了莫秦川，仿若十分在意对方此刻的反应。
莫秦川一动不动，仍将那头低埋着。
甚至因为角度的缘故，都看不清那张脸到底是什么姿态。
“你小子，把你做了什么好事，都一五一十的和师傅说个清楚，要是有丁点的隐瞒，就算是师傅能饶得了你，当爹的也不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举动有些激怒人的味道，莫离那张脸，比起先前来似乎还要深严几分。
“我！”
即便是被责问到这般地步，莫秦川似乎都还满是为难。
终于，他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师傅，我把师妹放走了，请师傅你老人家责怪吧，要打要罚，秦川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放走了萧如燕？
杜子俊完没有料到这话会从他的口中冒出来，有一点不假，当初的确是让他带着那妮子前往鄞州的，可暗中萧如燕又跑了回来，还上演那么一出，最后被关进了思过屋！
事情到了这般程度，俨然和他莫秦川没有太大的关联。
其后萧如燕虽然又逃出了北门渡，却只能算她自个的作为，怎么也怪不到他的身上，这如果非要将责任往身上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脑子坏掉了！
但这几个字，似乎和那沉稳冷静的性子，相差的极远。
“若是为了这事，起来吧！”萧清扬轻轻一笑。
这样的反应，完在杜子俊的意料范围之内，可很快，他又意识到，其中绝非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薛鼎山的算盘，薛二公子已经和为师说过了，你放她走，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就算是你今儿个不来请罪，能够挡得下马从戎那一刀，为师也能够出是谁来！”
额？
他这样的话，莫秦川还真没有料到。
那脑袋微抬的同时，心里面不由得寻思道:“好一个薛定山，果真是不要脸的主，自个干出那般事，居然还敢当着师傅的面来说，不过看师傅的意思，似乎并没有为此生气，他的心里面到底又在盘算些什么呢，难不成还有什么比女儿的名节更重要的吗？”
当然了，这些话可说不出口。
有些事自个可以忍，但别人不能提，否则，不知道又会闹将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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