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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季花久醒应暖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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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晚膳是在偏厅用的,于我来讲应算是殊荣。

用过晚膳后,清灵最喜爱的贴身侍女之一的朱鹤奉了命带我去正院西侧房换了身姜黄薄绸衣,说是待会茶歇时,厅内会燃起许多暖炉,怕我现着的芙蓉蕊色棉套裙会汗了体。

我还奇怪为何今日清灵突得贴心了许多,刚入了房内见着她的背影才知这小妮原是有话要与我讲说。我淡笑着缓步至她身侧,却瞧她面含忐忑,来回踱步,似心有惴惴之样:“怎的了?是出了什么事竟让咱们温雅的清灵郡主心有焦躁,面怀不安呀?”

“可算是来了,我都快保你不住了,你竟还有心思调笑于我!”清灵握了我的手,相拉做于桌前,焦急地说道。

我翻正桌上倒扣的茶杯,斟了两盏茶,疑惑道:“怎么了?是什么大事竟连你都保我不住。我可并无惹事呀!”

“有些事是无形中招来的,只是不知福祸。”她幽幽叹着,轻轻瞧我一眼,饮了一口茶,“午时我去正院问安父王母妃,将要敲门时,听得屋内传来父王的声音,那话中隐约似是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

“是,我悄悄俯在窗下,听了个大概。父王与母妃打算今夜见识下你的技艺,若真是艺绝无双,便将你送入宫去。说是皇上那边听闻过你后,便一直催嘱皇后将你邀进宫瞧瞧。皇后也知是皇上纳妃之心又起,再说离春选已不远,将你先接进宫看养着也未尝不可。”她愈说愈急,语至忿忿。

我挑了一下眉,与她的杯中又斟满,淡然而语:“怎的一个个皆成了赏艺爱艺的了。”

她揪着裙角,喏喏道:“并不只因艺,那大秦使者面圣时,当着文武百官向圣上赞誉你的仙子气韵,母妃…母妃也与皇后娘娘夸赞过你的美貌。”

我勾起唇角,调笑道:“郡主舍不得我?才忧我入宫之事?”

“那…那皇上!”闻言,她忽得大声嚷着,又突得捂了嘴噤声,轻声耳语,“皇上已是将近耳顺之年,各宫娘娘的位份早已稳了,那皇子中最年少的也与我年纪相近。你现今入宫能得着甚么好?这般人才岂不是平白受糟践了。”

我竟有些感动,清灵是这人世间头一个真心为我着想之人,放柔了声,我安慰道:“放心吧,陛下相召入宫不止是想见我,而是……你不好奇那大秦使者来访的目的么?据说他此次不止寻游南国,而且带来了一个凤鸣公主。”我端了盏,轻轻吹散浮沫,“这怀着甚么心思便可想而知了,两国邦交,和亲是上策,人家送来了一位公主,那南国是不是要送回一位呢?而今公主中待嫁的仅剩皇后嫡出的清霜公主,她最受咱们陛下的宠爱,那两位又怎舍得送掌上明珠去个虎狼之国呢?既然那大秦使者曾当众夸赞过我,是不是李代桃僵之举也不过分呢?”

“你…你是说…”

我哈哈大笑着打断她的话,两手相织,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想不到郡主竟有神算之能,曾说要令陛下赐我县主之位,如今看势果然能成,不过怕不只县主,连公主之位都可说了。”

“你怎还笑得出来!虽这一番看似是飞鸟成凤,然那大秦是可去之地么?!时人皆知大秦于我南国虎视眈眈不是一两日了,两国之间随时都可能开战,你既无背景,又无依托,只怕这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哪有福去享甚么荣华富贵!”她语带怒意,一副朽木无琢的模样。

我柔笑着托起她的手,轻握着:“勿怒,勿怒,郡主不是说我是仙子么?即是仙子那必有办法对付凡人的。郡主不必着急。”

她半信半疑地瞧着我,试探道:“真的?你已想到应对之策了?”

我微微颔首,正待开口,门外忽传来朱鹤温婉之声:“郡主,银纱姑娘,王爷王妃遣人来邀了。”

抚了抚裙褶,披了件水映薄袍,我扶起清灵,柔声道:“那咱们便去罢。”

“已为姑娘设了四桌,桌上分别有笔墨纸砚,颜彩,针线绢帕与棋子棋盘,姑娘先选入座罢。”南王身侧一清秀小厮与我相道。

我见南王,王妃与世子皆坐于上位,一副会审的模样,心中暗笑。福身一礼后,便缓缓步至笔墨之桌,速写了一句诗,将另一桌上的颜彩拿来在有诗的宣纸上细细绘了一幅画,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教众人瞧着像撒了些什么在画上。又步至针线桌拿起绢帕穿线而绣,边绣边走,走到棋桌旁,对桌后之人温言道:“请先生先行。”那人瞧我一眼,眸带不屑,看是对我刺绣与下棋同时有所不满。

只不过下了两百数之时,他便目瞪呆滞,额上生汗,堪堪认了输。

我俯身一福礼,轻轻将绣帕置于桌上,开口道:“承让。”又向南王与王妃所在之位施了一礼,道:“王爷,王妃,奴完成了。”

那二人本优雅地托着盏饮茶,闻我之言,径直看来,满眼不敢置信。南王清了清嗓吩咐侍仆呈上绣帕与诗画,两人一手一样细细看赏着。

王妃面露疑惑,问询道:“这字倒是难得的佳作,只是方才看你涂抹半晌,似有画作,现怎的瞧不见。”她又瞅瞅南王手中的绢帕:“你这帕子也仅绣了一个花蕊,是何用意?”

我微微一笑,解释道:“奴为王爷与王妃变了个戏法,请将宣纸叠于帕后于帕上淋酒,便知奇妙。”

那侍从极会瞧主子眼色,南王一个眼神,他便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一壶酒,南王轻提酒壶在帕上浅浅洒了一层。

几数之间,只见帕的左下角花蕊旁一瓣瓣的粉嫩莲瓣轻巧而绽,由蕊至边,绽出一朵滴露莲花,待那莲花将将成形,那帕子中央也隐隐显现出两块莲蕊,由内至外开出一对嫣粉并蒂芙蕖,尾端三盘碧绿荷叶,帕右侧也自上至下一字字显现,字中呈现墨迹微微晕染之态,更显诗意之美。

王妃轻轻按字而读:“芙蓉出蕖意,伶人入稠伤。以蕖代渠,以稠代惆。银纱姑娘用意颇深呵!”她眸中深沉又浓了几分。(芙蓉又可叫芙蕖,而渠是水渠的意思,芙蓉从水渠中生出,也可理解为从众多芙蕖中生出,稠是说很浓,惆是指惆怅,伶人浸入浓浓的忧伤,也可以说伶人浸入惆怅忧伤。)

南王倒见清楚,瞧着帕子,又瞧着又归洁白的宣纸,拍腿朗声笑道:“妙啊,妙啊!银纱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声罢,王妃便狠狠瞪了南王一眼,雍容开口道:“不知银纱是如何变化的。”

我得体微笑着说:“只是于纸上,绢上洒了些祖传的变戏法的粉末,等不得大雅之堂,拿来取乐还可。”姑奶奶要是没用仙术,凭你们这凡间之术,去哪弄这么奇的粉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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