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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漠上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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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然发现越发往人少的地方走就越是荒凉,最终来到这个四面望去不见一人的地方,莫说是人了,周围都是漫天黄沙就连树草鸟虫都不曾有一个。青然有些无奈,说是仙人修行又没有个人来引路,偏门别类的,自己这修行着实透着天族的敷衍,只是自己只能傻呵呵的到处晃荡,唯好的一点不像人间失了归路的孤魂野鬼,连去往黄泉的路都不记得了。这么说自己其实也蛮像的,他们是不记得轮回,自己则是没有回去的路了。

这黄沙扑面,让人有些无奈,青然在天界就觉得尘世上的黄沙之地,荒凉中透着些许悲壮,真的走过来却也真就这么悲壮了,随风而过的砂砾能直直在人脸上割开口子。大一点的碎砂走石打在身上,虽不是那么不能忍受,可这黄沙之地一眼望不到边,什么时候到头也实在不知道。青然更悲剧的发现,自己刚刚只顾着一步步把埋在沙中的腿脚费力拔出来,可就偏偏就没去留意走过的路,一开始遇到这种情况还觉得稀奇,现在想原路返回也不可能了。

青然扯出一方丝帕半蒙了面,埋头一步一挪的往前走,边走边想,这种情况用个什么法术把自己转到个绝无人烟却又没这么惨淡的地方。索性先不走了,坐在沙坡上防止自己往沙堆里滑。

恍惚之中突然传来细碎的驼铃声埋在含着沙子的风中听的确不明切。青然觉得真是怪了,周身围着的黄沙居然像天界的九重花瓣的曼陀罗有致幻的效果,还是自己许久不见人烟,一直都是一副景象,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

可是那声音越发清晰,从土地传来阵阵低沉的蹄声,由最初的模糊到越来越明晰的节奏,绝不似幻觉,青然猜测应该有一队人马上路过。此刻风裹着沙子打的人眼疼,青然缩在一脚守株待兔。

这声音由远及近,渐渐身旁稀松的沙土好像都在震动,差不多到了吧,青然猛然睁开眼,四周骆驼踏出的黄沙层层扬起,一下子什么也看不清,倒是害的自己连打几个喷嚏。

“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在这个地方。”

“姑娘我迷路了。”青然难得听见人讲话,还是位言语温和的姑娘,青然抬头打量,只见这姑娘周身穿着游牧土黄色皮革衣服,最外面围了个宽大的绣着异域图腾土布。只是无论言语还是五官都是文文弱弱的模样,不太像游牧民族的人。

“看衣饰,你应该是关内人士吧,是和家人走散了吗,这年间遇到这些也是常有的,这里是关内到西莫城必经的路,姑娘不知道你家中人是回关内还是去西莫,这里路过的商队很少,不如就先同我们一起走吧。先修养一下,我托商队帮你慢慢找,一个人在这里是怕会出什么事情。”

“您心真好,不瞒你说我家里人从这里西行中间遇到劫匪,我慌忙逃命就和他们走散了。我从关内来,你说这是去西莫的必经路线,我想他们一定就在那西莫城了,敢问能否带我前去。”青然在这人界晃荡了一些日子,如今扯起幌子也不太容易出破绽了,原本想回去,如今既有现成的商队,还有大漠中的城池想想就有些激动,这姑娘慈眉善目不像坏人,跟她们同去既省些气力,又所不定前路还会有些难逢的机缘。如此也算山穷水尽又有新程。

姑娘从一畔抽出一柄短刀,讲围着的长布截下一截递给青然,这里风大沙急,你围个这个不会吃太多风沙。“还没请问你的名字。这里人都叫我黎黎。”

“我叫青然。”

“青山秀水蔚语然,好名字。不愧是关内人士,家中应该是读书人吧。”

想不到这姑娘如此热情,青然只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露马脚,便眼睛一翻趴在地上装死。

这姑娘并未舍青然而去,言语间更发的关切“你怎么样,来人拿壶水来。”

“黎黎,离城中还有两日的距离,我们的水也不多了,这人在大漠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了,不然就算了。”

“费什么话拿来。”

黎黎托着青然的头放在肩上,换一个安适点的位置,给青然饮了几口清水。

青然被猝不及防的猛灌几口,差点被呛住,猛然睁开眼睛,冲姑娘拜拜手。

“姑娘我无事,就是有一点点头晕。”

“估计是在这里晒的了,你一个人待得太久,还好遇到我们,能起身吗?”黎黎扶着青然站起来,将青然交到一个年级更年青些的女子,冲这人道“她是关内的人,估计也不习惯我们的脚力,你带她上骆驼,照顾好她。”

“要是还有哪里不适告诉我们,这个是长在商队的掌役的多祁,你就和她同乘好了。待回到西莫城,再找个大夫给你仔细看看。”

黎黎转身走到队前,踏上铁质脚蹬,扯着缰绳麻利的翻身上了骆驼,有纵手拉了下缰绳,头驼起身。身边的人也纷纷归位,拉着自己的骆驼,排成一队。青然被多祁领着也未落下队列,跟在其中。

“这条路线这么荒,你们常走吗?”青然向多祁套近乎。

多祁的汉文并不好,勉勉强强的回道“我们是西凉国与中原经商最大的商队,很多官货,也是托我们运的,每两个月都要来回一趟。”

“两个月还好,也不算太频繁。”

多祁笑了“你还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啊,这路若是没什么意外也要走大半个来月,说实在,刚刚远远的望见你这里的影子,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黎黎放心不下非要看看,也是你命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方。”

青然尴尬的笑笑,这多祁年纪虽轻,对于商旅路上是见识还是不少的。

“黎黎是你们当家的吗,好像年纪很轻不像你们西凉的人。”

“和你一样是关内的,不是当家的,是我们的夫人,原本好像叫离,对了李曦,我们叫不惯,就都唤黎黎了。黎黎是我们大漠里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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